能为燕王殿下效力,这小子前途无量。
朱高煌性情冷淡,昔日在北平几乎不与文武官员往来。
然而谁不渴望攀附朱高煌这棵大树。
只要不触及朱高煌的底线,与他交好之人,
便无人能动,即便是朱棣也无可奈何。
只因朱高煌是这世间唯一能超脱皇权束缚之人。
早朝时辰渐近,
宫门外聚集的臣子愈发众多。
“咚,咚,咚”
三通鼓声响起,宫墙两侧掖门缓缓开启。
文武百官依序步入皇宫。
随着小鼻涕一声“上朝”
的传唤,
早朝正式拉开帷幕。
朱棣端坐于龙椅之上,
下方依次排列着太子、汉王与赵王。
其后各级官员按品阶肃立。
朱棣循例发问:“近日可有要事启奏?”
昨夜之事余怒未消,他面色阴沉,
令不少善于察言的官员暗自警觉。
今日圣心不悦,晦事不宜上奏。
然而言官之流向来不拘颜面。
“陛下,臣有本奏。”
太极殿外传来清朗之声。
明代言官品阶不高,最高不过七品,
且早朝官员众多,
故言官皆列于殿外。
上奏者名为周衍,
乃都察院言官。
周衍自殿外步入殿中跪禀:
“臣有要事启奏。”
朱棣见是言官便觉头疼,
却碍于礼制不得不准奏。
“讲”
周衍奏道:“臣闻英国公张辅之弟张輗,昨日竟于花月楼强夺花魁。
此举恶劣至极,若不严惩,恐众人效仿酿成大患。”
朱棣目光扫向蜷缩后排的张輗:
“张輗,可有此事?”
被点名的张輗急忙出列:
“回陛下,确有此事!”
见张輗认罪,周衍唇角微扬。
昨夜,九卿之列的都察院御史刘敬吾曾召见众人,
告知荣国公张玉之子、英国公张辅之弟张輗,
昨日竟当众在花月楼强抢花魁。
这令言官们精神一振。
他们本就权责有限,日常职责便是纠察过失。
往日弹劾的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连史官都不屑记录。
但张輗不同。
他是大明顶级的权贵。
若能成功劝谏皇上惩处张輗,必将在史册中留下重要一笔。
名垂青史的机会近在眼前,岂能放过?
周衍已在静候朱棣给张輗定罪。
依《大明律》,张輗所犯之罪足够让他在锦衣卫的昭狱中囚禁数年。
朱棣手指轻敲龙椅。
“张輗,你可知罪?”
张輗伏跪于地。
“臣知罪。”
朱棣微微颔首。
“既已知罪,便罚你禁足于府中。”
“英国公。”
张辅应声出列:“臣在。”
朱棣吩咐:“回去严加管束。”
张辅躬身:“臣遵旨。”
三言两语之间,对张輗的惩处就此定下。
强抢花魁,竟只落得禁足之罚,连期限都未明定。
这算什么惩处?简直不痛不痒。
朝臣们还记得,去年户部侍郎之子当街调戏民女。
朱棣得知后,不仅将其子重责五十大板,
连户部侍郎也因教子无方被贬至边陲小城。
张輗强抢花魁,难道不比侍郎之子罪行更重?
仅以禁足了事,未免太过宽纵。
明眼人都看得出,朱棣无意严惩张輗。
大多朝臣眼观鼻鼻观心,佯作不见。
可言官们岂容张輗就此脱身?
当即又有几名言官奔入殿中。
“陛下,张輗所犯乃重罪,岂能如此儿戏?”
“臣等恳请陛下秉公决断,莫开此恶例。”
“臣自太祖高皇帝时便任言官,历三朝未见如此荒唐之判。”
“陛下今日若不严惩张輗,臣便撞死于这太极殿上。”
众言官争相进谏,
竟以死相胁。
这些人确不畏死,赴死正合其意。
便可青史留名。
届时史书将载:某言官为国直谏,不惜己身。
立于殿前的朱高煦悄悄碰了碰太子朱高炽。
朱高喣低声询问:“太子爷,您觉得今日这些言官,能有几人全身而退?”
朱高炽眉头微蹙:“二弟,莫要胡言。”
朱高喣接着说道:“太子爷,我并非信口开河。
听三弟说,张輗那小子昨日是跟着四弟一同前往花月楼的。”
张輗本算是朱高喣这一派的人。
朱高喣素来行事张扬,没少被言官揪住错处。
在他眼中,言官就如令人厌恶的 ** ,碰不得又甩不脱。
原本得知张輗惹出是非,他还打算出面周旋,但今早三弟告知他,张輗实为四弟之人。
这反倒省了他的事。
得知张輗竟是四弟的人,朱高炽顿时心神不宁。
言官虽常令人烦扰,却是朝政不可或缺的一环。
若这群人不识时务触怒了四弟,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朱高炽迈步出列奏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尚需详查,不如暂缓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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