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传令,主公回城前任何人不得擅离鄄城。荀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李牧顿时变色:荀司马,下官身为濮阳令,岂能久留鄄城?
荀彧神色肃然:无需忧虑,我已调遣韩将军返回濮阳。有县丞靳文与韩将军坐镇,足以固守濮阳。
范县县令靳允又呈上了汜嶷的首级,吕布已被你智取调往小沛,郭贡大军也已撤退。
只需静候主公归来,便可反击张邈、陈宫,彻底平定兖州。
显谋,你且忍耐数日,待主公回师,定准你前往大野泽休憩。
暗忖此人竟对夏侯惇放言,即便是他荀彧拦路也格杀勿论。
不过弹劾一次,竟欲借夏侯惇之手除我?
荀彧肃穆的表象下,暗藏锋芒。
荀司马,此乃假公济私!
此乃鄄城战时律令,五日前便已施行,显谋,本官岂能徇私枉法。
直言条件吧!
李牧一语道破荀彧托词。
所谓战时律令,不过借口罢了。
荀彧眼中闪过狡黠:近日感染风寒,主公归来前,这鄄城——
在下略通医术!恰巧前日亦染风寒,仅服一剂便痊愈。荀司马放心,李某绝非庸医!李牧转着折扇,满脸同是谋士,何必作态的神情。
四目相对良久,终是荀彧先移开视线。
也罢!连日劳顿,代我守城一日。荀彧长叹。
自张邈、陈宫举兵,荀彧几乎未曾合眼,全凭意志强撑。
早该如此,何必绕弯。
若不答应,你会开启城门么?
绝无可能!
我还有选择余地么?
待荀彧离去,久候的蔡文姬方端来早膳。
郎君口中,可曾有半句真言?蔡文姬轻手轻脚摆放食案。
嗅着粟米粥香气,李牧吹散热气,如饮水般一饮而尽,笑问:文姬,为夫何时诓骗于你?
蔡文姬抿唇浅笑:当真要去大野泽泛舟?
李牧以指轻点佳人额头:就属你机灵。
郎君轻些,疼呢。蔡文姬朱唇微嘟,声若莺啼,令李牧心头微动。
李牧摇扇笑道:兖州未定,泛什么舟?在鄄城悠闲度日,岂不快哉?
只是曹公这别院着实简陋,夜半蚊虫扰人,又闷热难耐,比不得清泉小筑。
稍后去鄄城转转,寻处可改建的宅院。
泛舟?
待兖州平定,再议不迟!
李牧在鄄城悠闲自得,而仓亭津兵败的陈宫却陷入困境。
范县传来噩耗,汜嶷非但未能攻克城池,反被县令靳允所杀。这位看似温和的县令暗藏杀机,若非陈宫机警,险些步了汜嶷后尘。
可恨!
自举兵起事,诸事不顺!
以我陈宫之谋略,竟接连败于李牧、程昱之手,如今连小小县令都险些擒获于我!
陈宫屯兵郓城,派人探查鄄城战况。消息传来,令他惊骇不已。
郭贡撤军了?
他怎敢擅自退兵?
探子战战兢兢又报来一个令陈宫暴怒的消息:张太守称,温侯大军未赴泰山道口,径自取道山阳郡直奔小沛。
陈宫原判断曹操必走泰山捷径,为此在吕布采纳李牧计策时深信不疑。岂料吕布连佯装都不愿,直接绕道山阳。
此必是李牧奸计!陈宫恍然大悟,怒不可遏:传令回师濮阳,誓杀此獠!
泗水河畔,曹操大军悄然抵达。虽心系鄄城安危,这位兵法大家却未贸然进军。他深谙用兵之道,决意先取东平国建立据点,避免陷入围点打援之局。
正当曹军安营之际,风尘仆仆的程昱赶来相见。
主公行军神速!程昱难掩惊讶。他原估算曹操至少需月余方能回师,未料半月即至东平。
曹操面带笑意:“我已将粮草辎重尽数沉入泗水,轻装疾行,顺流而下,一日可奔袭百余里!”
“主公英明!”程昱发自内心赞叹。
舍弃辎重沉入泗水,这般魄力非常人所能及。但曹操深知,兖州乃根基所在,辎重可再造,兖州若失,再多的物资终将资敌。
“仲德,兖州近况如何?”寒暄过后,曹操正色询问。
张邈与陈宫的反叛令曹操痛心,然事已至此,唯有全力夺回兖州。
程昱神色略显复杂。
曹操心头一紧:“莫非鄄城已陷?”
程昱摇头道:“鄄城、范县、东阿及濮阳四城皆在。自郭贡退兵后,山阳郡乘县李氏起兵诛杀叛贼,已收复巨野城。”
“陈宫在仓亭津为我所败,又在范县险些被靳允生擒,逃回濮阳时遭遇韩浩伏击,狼狈退回陈留。”
“最紧要的是,张邈与陈宫迎奉的吕布,谎称欲往泰山道口伏击主公,竟带着万余陈留精兵经山阳郡直奔小沛而去。”
“荀司马见兖州局势转机,说服各郡士族,如今除陈留、济阴二郡外,兖州八郡已尽数收复。”
闻听此言,曹操顿感愕然。
兖州八郡仅余两郡未复?自己昼夜兼程,在泗水颠簸半月赶回,竟似多此一举?
戏志才亦默然不语。当初为稳军心提出的三胜之论,未料局势变化远超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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