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南舵副舵主的铁牌回到分舵时,已是掌灯时分。赵老栓早让人收拾好了一间偏院,虽不大,但有床有桌,比之前挤在破庙里强了百倍。我刚把青铜丐钵放在桌上,就见院门外探进来个脑袋,是之前跟我一起参加考核的小乞丐狗蛋,如今已是三袋弟子,负责流民安置点的杂事。
“林副舵主,您可回来了!”狗蛋跑进来,脸上带着急色,“安置点那边出事了,今儿下午来了伙官差,说是要查‘聚众谋反’,赵舵主正跟他们周旋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流民安置点是上个月刚设的,就在南舵外的废弃窑厂,拢共住了两百多号流民,都是从蒙古边境逃过来的,怎么突然扯到“谋反”了?我抓起铁牌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问:“官差带了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带了足有两百号兵,手里都拿着刀枪,领头的是个姓王的通判,凶得很!”狗蛋跟在我身后,跑得气喘吁吁,“赵舵主说咱们是合法安置流民,可那王通判不听,说有人举报咱们私藏兵器,还说要封了安置点,把流民都抓去充军!”
我脚步一顿,心里瞬间有了数——这八成是净衣派搞的鬼。上次舵主大会上我驳了柳长风的面子,沈文轩更是被我气得脸色铁青,他们准是瞅准了流民安置点做文章,想借朝廷的手给我个教训。
等赶到废弃窑厂时,场面已是剑拔弩张。两百多号宋军列着队站在窑厂外,手里的长矛闪着寒光;赵老栓带着几十个丐帮弟子挡在门口,流民们缩在窑厂里,吓得瑟瑟发抖。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胖子正指着赵老栓骂:“你个老叫花子,别给脸不要脸!朝廷旨意在此,再敢阻拦,就是抗旨不遵!”
“王通判,”我拨开人群走过去,抱了抱拳,“在下襄阳南舵副舵主林越,敢问我丐帮安置流民,犯了哪条王法?何来‘聚众谋反’一说?”
王通判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我,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就是林越?听说你小子在舵主大会上挺能说?我告诉你,有人举报你们私藏兵器,意图不轨!今儿这安置点,我查定了!流民也得带走,交由官府处置!”
“哦?不知是何人举报?”我盯着他的眼睛,故意提高声音,“这安置点里都是老弱妇孺,每日靠乞讨和分舵接济过活,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哪来的兵器谋反?怕是有人故意造谣,想挑拨朝廷与丐帮的关系吧?”
周围的流民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汉颤巍巍地走出来:“官老爷,俺们都是逃难来的,只求有条活路,哪敢谋反啊!您可不能听旁人胡说!”
“就是就是!”几个年轻些的流民也跟着喊,“丐帮的好心人给俺们饭吃,给俺们地方住,俺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反事!”
王通判被吵得心烦,猛地拔出腰刀:“反了你们!再敢喧哗,通通抓起来!来人,给我冲进去搜!”
宋军士兵刚要往前冲,赵老栓突然喊了一声:“慢着!”他从怀里掏出块令牌,高高举起,“这是丐帮总部的令牌,襄阳知府大人亲自批的流民安置文书!你要是敢硬闯,就是不给丐帮和知府大人面子!”
王通判盯着令牌,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什么令牌文书,我只奉主和派李大人的命令!今儿这事儿,没完!”
我心里冷笑,果然是主和派的人。主和派一向跟蒙古眉来眼去,如今丐帮要跟主战派合作抗蒙,他们自然是急了,想借着这事儿打压丐帮。我凑到赵老栓耳边,低声说:“舵主,硬拼不行,咱们得想办法把他们逼走。您先稳住他们,我让人去收集王通判和李大人的把柄。”
赵老栓点点头,故意提高声音跟王通判周旋:“王通判,凡事得讲证据!你说我们私藏兵器,那就请你派人进去搜,要是搜不出来,你得给丐帮和流民们赔礼道歉!”
王通判以为我们心虚,立刻答应:“好!这可是你说的!来人,进去搜!仔细点搜,特别是那些破窑洞里,别放过任何角落!”
趁着宋军士兵进去搜查的功夫,我拉过狗蛋和几个机灵的丐帮弟子,压低声音吩咐:“你们赶紧去城里查,王通判最近有没有贪赃枉法的事儿,还有那个李大人,他跟蒙古人有没有来往。重点查城南的粮铺和驿站,主和派的人常在那些地方跟蒙古密使接触。记住,一定要找确凿的证据,比如书信、账本什么的!”
弟子们领命而去,我则回到窑厂门口,看着宋军士兵在窑洞里翻来翻去。流民们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几件破衣服、几个讨饭的碗,连块像样的木头都没有,更别说兵器了。折腾了半个时辰,领头的士兵满头大汗地跑出来,对王通判摇了摇头:“大人,没搜到兵器,连铁器都没几件。”
王通判脸色铁青,却还嘴硬:“不可能!肯定是你们藏得隐蔽!再搜!”
“王通判,”我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嘲讽,“搜了这么久都没搜到,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个说法?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奉了别人的命令,故意来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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