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手,又将鞋底清理了一番,两人才返回原处。
雨势大了起来,谢云昭和张六娘翠珠先上了马车躲雨。
张六娘见罗栀娘裙角已经湿了,便也邀请她上了马车。
罗栀娘下意识看向陆端。
她虽然不清楚张六娘的身份,但张家的马车看着高大华丽,哪怕她以前也是官家夫人,也未曾坐过这样的马车,她一时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上车。
陆端会意,开口道:“阿娘,你去躲躲吧,小心着凉。”
他说完又向张六娘道谢。
“举手之劳罢了。”张六娘道,让翠珠扶着罗栀娘上车。
车厢里相比外面,更为精致,罗栀娘不由暗暗打量张六娘。
张六娘正在和谢云昭说话。
“你这瘦胳膊细腿的,没想到这么大力气。”她摸摸谢云昭的胳膊。
谢云昭也捏捏自己胳膊:“我只是穿了衣服看着瘦,脱了衣服你再看就不是这样。”
她也是每天都坚持锻炼的,况且从小习武,力气自然是比一般人要大得多。
张六娘有些惊奇,跟着捏捏她的胳膊,摸到硬硬的肌肉,她又捏捏自己的,发现自己的胳膊就是软软的。
“为什么我们不一样?你这儿是硬的。”
谢云昭不打算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道:“干粗活儿重活儿干多了自然会这样,手上有力气。”
“粗活儿?”张六娘惊讶反问,她双手环胸,上下打量谢云昭:“你跟一般的大家闺秀可真不一样。”
谢云昭笑了,道:“我本来就不是大家闺秀。”
张六娘轻哼一声,扬起下巴斜瞥着她:“我才不信,这世上能读书习字的乡下女子我还没见过,更遑论还会写那些科考的士子们才学的策论,别说乡下女子了,就是我们家的女孩儿们都不学这些,我可不信你出身普通。”
她眯起眼睛,探究地看着谢云昭:“你的家世肯定不普通,说不定不输我们家。”
连大伯母大伯父也曾这么猜测过,只是又说不通。
他们还没听说过大夏朝有姓秦的大族,就算是秦大将军的家族,也不算什么大家,到秦大将军这一代才在仕林中有了些名声。
不过大伯父说他从段大人哪里听说,秦家那位公子曾当面承认他和秦嫣是堂兄妹。
这也说不通,秦嫣和秦家人的行事风格一点也不沾边。
谢云昭自然不知张家在背后猜测她的身份,她听到张六娘的话忍不住挑了挑眉,哈哈笑:“你可别给我抬轿了,这世上能与张家相比的人家能有几个?你觉得我像哪一家?”
虽然张六娘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但她当然不能承认。
罗栀娘闻言眼中闪过惊讶,看向张六娘。
张家?
未免张六娘继续在她的“家世”上进行探究,谢云昭转移了话题:“你从哪儿听说我会写策论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谣言,策论她确实懂一些,但仅仅只限于鉴赏,写她真没那个实力。
张六娘一脸“你别装了”的表情:“你的《刑赏忠厚之至论》早在学子中间传遍了,雪堂先生还专门拿到课堂上让学子们讨论了,我三哥那段时间就跟魔怔了似的,对着这篇策论不吃不喝地研究,听说你和我相熟,还想找我引荐你呢,你还在我这儿谦虚?”
谢云昭愕然,什么玩意儿?
“不是,那不是我写的,是人家苏轼写的,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复述而已,谁在那儿乱造谣?”
张六娘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谢云昭瞪眼,这也能听错?
“反正不管是不是你写的,总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能读到这般厉害的策论,并且还能记住背出来,也不是一般人。”
谢云昭无语。
她真服了。
眼看这话题又要拐到她的来历上,她果断转头看向窗外:“他们的车还没修好吗?”
叮叮哐哐的声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车轴终于修好,车夫将工具还给张家,两辆马车一同启程。
到达净业寺时,雨慢慢停了。
众人一起下了车。
净业寺和文昌庙就在同一座山上的两个方向,是以陆端罗栀娘便和谢云昭三人同行。
解试在即,山路上人颇多,大部分都是一身书生打扮的学子。
皆在谈论着考试的事。
谢云昭想起顾元瑾和她说,王以安也打算报名的事,便问陆端道:“王公子和雪堂先生已经离开长灵县了?”
自从重阳后,她就没再去过杏花巷,还不知道老师的情况。
参加科考的学子们必须得回原籍考试,王以安籍贯宣州,远在江南,要赶上报名,就算走水路,也必须重阳第二天就出发。
啧,她那天还与老师喝了那么多酒,老师怕是得晕船,遭老罪了。
陆端点头又摇头:“以安兄已经乘船回乡了,先生还留在长灵。”
谢云昭伸手拉了一把气喘吁吁的张六娘,一面惊讶道:“王公子参加解试,雪堂先生不和他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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