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听见她的声音,原本发颤的指尖突然稳了。
她咬破舌尖,鲜血滴在法印中心,金焰瞬间暴涨三丈,将玄铁卫的攻势彻底挡在殿外。
她抬起染血的脸,望着殿内的身影,眼眶通红:“灵悦,你要是敢......“
“我不会让她有事。“邹云逸的声音混着斩渊剑的嗡鸣,穿透轰鸣的钟声,“除非我先死。“
马灵悦望着他,突然伸手勾住他后颈,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咸涩的血味在两人间蔓延,她贴着他耳畔轻声说:“云逸,若我真被吞了......“
“不会。“他打断她,斩渊剑的青光裹住两人,“你说过,重铸是新生。
那便一定是。“
识海里的神核虚影突然发出刺目白光,镜影仙尊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被马灵悦冷笑截断:“老东西,你以为我看不出?
神核里除了你的残魂,还有曜灵历代先人的愿力。“她望着光核里浮动的细碎星光,那些是被镜影刻意掩盖的,“他们想解脱,不想被你当棋子。“
幻灵兽突然安静下来,它望着光核里突然浮现的点点荧光,尾巴慢慢蜷成一团:“原来......原来神核里不只有执念。“
青铜钟的嗡鸣达到顶峰,殿外红绫的金焰结界开始闪烁——那是玄铁卫在拼命冲击。
马灵悦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的凰印按在邹云逸持剑的手上。
两种灵力瞬间交融,在两人之间凝成一颗小太阳。
“我来了。“她望着识海中央的光核,轻声说。
红绫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维持金焰结界的手背上浮起青筋,玄铁卫的玄冰刃每一次劈砍在结界上,都震得她虎口发麻。
可当她转头看向殿内时,所有痛意都凝成了喉间的哽咽——灵悦还站在原地,掌心的凰印与金焰符正渗出炽白光芒,像两簇要烧穿天地的火。
“灵悦!
玄铁卫破结界最多撑半柱香!“她嘶吼着,发间沾血的珠钗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主祭仙尊带了镇仙钉来,他们要把你钉在诛仙台!“话音未落,结界边缘突然绽开蛛网般的裂痕,三柄玄冰刃穿透光纹,擦着她耳侧钉进廊柱。
木屑纷飞中,她踉跄着扑向殿门,却被邹云逸的斩渊剑剑气轻轻托住——他仍在以剑护着灵悦,剑身上的裂痕已蔓延至剑柄,每道裂痕里都渗出幽蓝血珠,是他强行引动血脉灵力的代价。
“阿绫,退到我身后来。“灵悦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她望着掌心交融的金焰与凰印,识海里的神核虚影正随着双灵共鸣剧烈震颤,那些被镜影掩盖的荧光愈发明亮——是历代曜灵先人的残念,此刻正像久囚的蝶群,扑棱着要撞碎执念的茧。
她想起青鸾曾说,藏书阁最深处的《曜灵本纪》里,记载着初代仙尊以神核镇压灾劫时的血书:“愿以吾魂为引,换血脉永不再困于轮回。“原来镜影藏起的,是先人们用生命刻下的解脱之道。
邹云逸的手指轻轻蜷起,将灵悦的手包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在飙升,像握着一团即将爆发的活火。“你说过要活着看我戴上曜灵冠。“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那串他亲手串的星砂玉,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所以现在,我要你连他们的份一起活。“
灵悦抬头望进他眼底。
那里没有恐惧,只有她曾在苍梧山雪夜见过的星光——那时她偷翻禁书被巡卫发现,是他裹着雪色大氅突然出现,说“这书我也想看“,然后拉着她的手冲进暴风雪。
此刻这双眼睛里的星光更盛了,盛得像要把所有黑暗都烧穿。
“云逸,你记不记得?“她突然笑了,血珠顺着嘴角滑进他掌心的纹路,“你第一次见我时,我蹲在仙宫后巷捡别人扔的灵米糕。
你问我为什么不找膳房要,我说'要的是别人不要的,才不会被抢'。“她的指尖抚过他剑上的裂痕,“那时我以为,活着就是不被抢走。
可现在我才懂——“她将金焰符与凰印重重按在自己心口,“活着,是要把被抢走的,都抢回来。“
金焰结界彻底碎裂的刹那,红绫被气浪掀得撞在殿柱上。
她望着涌进殿门的玄铁卫,望着他们手中泛着幽光的镇仙钉,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灵悦!“
但灵悦听不见。
她的意识正沉入识海最深处。
神核虚影此刻如同一颗小太阳,镜影的残魂在光中扭曲成狰狞的脸:“你敢!
你不过是个偷了血脉的蝼蚁!“可那些被他囚禁的荧光却突然汇聚成洪流,将他的咆哮撕得粉碎——是初代仙尊的残念,是替她挡过三刀的大姐姐的残念,是被镜影贬下凡界前塞给她灵糖的老仙使的残念。
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春风吹过千亩桃林:“去吧,孩子,我们替你撑着。“
凰火腾起的瞬间,邹云逸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溅在脸上。
那不是血,是灵悦的灵力,正以他从未见过的形态溢出——炽白中透着金红,像凤凰涅盘时的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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