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八年孟夏
紫禁城的晨钟撞碎薄雾时,一队宫使已携着明黄卷轴出了午门。
朱轮华盖碾过青石板路,八名侍卫腰间佩刀映着日光,将伊尔根觉罗府的朱漆大门照得金芒流转。
"圣旨到——"
户部尚书科尔坤率阖府老小跪伏阶前,绣着海水江崖纹的明黄圣旨展开时,空气中浮动的沉水香都凝住了。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伊尔根觉罗氏木心,秀外慧中,德才兼备,娴静端庄,秉性温良。着与皇长子胤禔缔结良缘,择吉日完婚。钦此!"
科尔坤叩首谢恩的手微微发颤。
自十年前那场"奶包子"的童言趣事,他便隐约猜到会有今日。
可当真见着圣旨上"皇长子嫡福晋"的字样,仍觉恍若梦中。
一旁木心垂眸跪着,葱绿旗装上的珍珠滚边随着呼吸轻颤,十四岁的少女褪去了稚气,眉眼间蕴着江南烟雨般的朦胧,倒比当年海棠树下的奶团子更叫人挪不开眼。
宣旨太监笑着将玉如意塞进木心手中:"恭喜格格,皇上早说了,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媳,聘礼定要比寻常皇子福晋丰厚三分!"
话音未落,府外已传来车马喧嚣,二十四抬聘礼浩浩荡荡排开,金镶玉如意、波斯进贡的琉璃盏、苏绣百子千孙图,件件都是宫中珍藏。
待宫使离去,科尔坤望着女儿,眼眶泛红:"你自幼聪慧,往后入了皇家......"
话未说完,木心已福身行礼
"阿玛放心,女儿定不负圣恩。"
木心低头时,瞥见掌心玉如意上的并蒂莲纹,忽然想起四岁那年那个虎牙少年,脸颊泛起淡淡红晕。
雕花窗外,玉兰簌簌落在圣旨的明黄绸缎上,似是为这场天定良缘缀上雪色花笺。
紫禁城
阿哥所内
胤禔将明黄圣旨反复展开又卷起,连宣旨太监离去时赏赐的翡翠扳指都被他抛在一旁。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窗棂,在他英挺的眉骨上镀了层金边,十七岁的少年褪去了稚气,眉眼间已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却对着圣旨上"嫡福晋"三字傻笑,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爷,您都看了半个时辰了。"
贴身小厮福海抱着新制的喜服进来,见主子这副模样忍俊不禁,
"礼部送来的婚书样式还等着您过目呢。"
胤禔终于舍得放下圣旨,一把抢过婚书展开。
烫金的洒银宣纸上,龙凤呈祥的暗纹随着动作流转,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伊尔根觉罗氏木心"几个小楷,
想起这些年的担惊受怕——自从木心长开了,求亲的人快把尚书府门槛踏破,就连几个弟弟看她的眼神都让他心里冒火。
"就用这个样式。"
胤禔将婚书重重拍在案上,
"给礼部传信,婚期务必定在三个月内,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胤褆想起上月在戴佳府上偶遇木心,少女身着月白襦裙,鬓边斜簪着白茉莉,转身时惊飞了满树麻雀,那惊鸿一瞥让他彻夜难眠。
福海憋笑应下,又小心翼翼提醒
"爷,皇上说要按皇子嫡福晋之礼操办,这流程......"
"管他什么流程!"
胤禔抓起案头康熙御赐的玉珏,那是赐婚时特意让他转交给木心的信物,
"明日我就去尚书府,亲手把这个给她!"
说着起身整理衣袍,铜镜里的少年意气风发,眼中盛满志得意满——这下好了,全京城都知道木心是他胤禔的人,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肖想!
刚迈出两步的胤禔突然顿住,悬在半空的脚步迟迟未落下。
胤褆望着掌心温润的玉珏,想起木心笑起来时眼尾弯成的月牙,还有她在诗会上抚琴时垂落的长睫,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莽撞。
"是我唐突了。"
他喃喃自语,缓缓坐回雕花檀木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椅把上的缠枝莲纹。
十七岁的少年第一次如此慎重,喉结滚动间咽下满心急切——那是要与他共度余生的女子,怎能像抢夺猎物般冒失?
"去备笔墨。"
胤禔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案头空白的洒金笺上。
福海愣了一瞬,慌忙取来徽墨端砚。只见自家主子执笔的手竟有些发颤,浓墨在宣纸上洇开,晕染出歪斜的"木心"二字。
"磨墨!"
胤禔烦躁地扯松领口,重新铺开一张宣纸。
这次他屏息凝神,运笔如行云流水,将满腔情思化作工整小楷
"待娶之日,必以三书六礼,凤冠霞帔,迎卿入府。"
墨迹未干便仔细折好,又取出镶金丝的檀木匣,将玉珏与书信一并收好。
窗外暮色渐浓,胤禔倚着雕花窗棂,望着天边火烧云出神。
曾经那个扬言"看上就要抢"的少年,此刻只愿将满心欢喜化作最妥帖的珍重。
他摩挲着匣上的并蒂莲纹,嘴角勾起温柔弧度——他的姑娘,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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