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行眉头一皱。二姨娘团扇掩唇:"三少爷真孝顺,可惜将军不用早膳。"
果然。我佯装失手打翻盘子,瓷片四溅。沈奕跳起来大骂时,我"无意"踢翻食盒,热粥泼在他锦靴上。
场面大乱。沈志行拍案而起,我趁机将每道菜都"不小心"碰洒。当桌子终于不堪重负坍塌时,只有我及时抢救的那碟芙蓉糕完好无损。
"逆子!"沈志行暴怒,"来人!把三少爷关进祠堂!"
我被拖走时,神识捕捉到尹宁瞬间惨白的脸。她嘴唇轻颤,似乎在说"别碰他眼睛"。
祠堂阴冷潮湿。我盘坐在蒲团上,尝试运转周天。这具身体虽然经脉淤塞,但元神力量尚在。正调息间,突然听到砖石移动声。
"少爷。"舒欣从暗门钻出,发髻散乱,"奴婢偷了钥匙……"
她带来惊人消息:沈志行下令三日后送我进皇城天师阁。记忆碎片突然翻涌——二十年前东胜国天降异象,皇室将破壳的凶兽螣蛇封入一名男婴体内。而那男婴,就是沈言。
"舒欣,我失明那日发生了什么?"
小丫鬟浑身发抖:"少爷您……您不该问的……"
我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看"我的眼睛。天演术逆转,化作摄魂之法。舒欣眼神涣散,机械地开口:"那天……您眼上缠着浸过黑狗血的布条……天师们围着您念咒……您叫了整整一夜……"
剧痛突然袭来。我抱头倒地,元神如被撕裂。无数画面爆炸般闪现:赤红蛇影在经脉中游走,青铜钉一根根刺入脊椎,最痛的是眼睛……他们在眼窝里种下了某种封印……
"少爷!"舒欣的哭喊渐渐远去。
我坠入一片火海。漆黑巨蛇盘踞在识海中央,十二对火翼缓缓张开,竖瞳如血月凝视着我。
「终于醒了?」螣蛇的声音直接在脑中炸响,「本座等了二十年……」
剧痛中我忽然明白——轮回之境选择宿主从不随机。沈言体内的螣蛇,黎司南的赤墟戒,还有那个神秘出现的"主上"...这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局。
而我现在,既是黎司南,也是沈言。
既是猎手,也是猎物。
## 螣蛇之契
识海中的火焰舔舐着元神,每寸肌肤都像被烙铁炙烤。漆黑巨蛇盘踞在意识深处,火翼投下的阴影笼罩着我全部的神识。
「黎司南……尹泽宫……」螣蛇的声音如同千万根钢针扎进脑海,「你以为轮回是意外?」
我单膝跪在沸腾的识海上,星羽剑插在身前,剑身已经出现裂纹:"你想说什么?"
巨蛇的尾尖勾起我的下巴,竖瞳里映出我扭曲的倒影:「二十年前赤卵破裂时,你师父黎方泽就在现场。是他建议皇帝……把本座封入这具身体。」
"胡言!"我挥剑斩向蛇尾,剑气却穿透虚影。记忆碎片突然翻涌——十年前师父带我进宫面圣,他当时确实消失了一整晚...
螣蛇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那个叫净北的小丫头更可怜。为了找你,硬闯天师阁禁地...现在还在锁妖塔最底层日日受刑呢。」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净北...我记忆中那个总爱摘山茶花插在鬓角的小妹,竟然还活着?
「不信?」螣蛇吐出一颗记忆珠,画面中瘦成骷髅的少女被铁链贯穿琵琶骨,嘴里还喃喃念着"哥哥"。
星羽剑当啷落地。我伸手去够记忆珠,螣蛇却一口吞下:「做个交易。本座助你报仇救人,你带本座……重返人间。」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舒欣正在拼命拍打殿门:"少爷!天师阁的人提前来了!"
巨蛇的瞳孔缩成细线:「没时间了。要么接受本座,要么永远困在轮回里——顺便说,你那个叫钟林玉的师兄,下次轮回就会彻底消失。」
我最后看了眼星羽剑,抬手按在螣蛇额间的封印上:"以元神为契,暂借汝力。"
剧痛如海啸般袭来。脊椎仿佛被一根根拆开重组,眼窝里的封印砰然碎裂。当我重新掌控身体时,祠堂大门正被雷法轰开。
"沈公子,奉旨带你回天师阁。"为首的天师手持缚灵锁,道袍上绣着七星图案。
我缓缓站起,发现视野竟然恢复了——不是通过天演术,而是真实的视觉。白绫飘落在地,瞳孔中隐约有火纹流转。
"好啊。"我笑着伸出双手,"正好我也有笔账,要跟天师阁算一算。"
缚灵锁扣上手腕的刹那,我听到螣蛇在神识中嘶鸣:「让这些蝼蚁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火。」
皇城天师阁建在龙脉交汇处,七座黑塔呈北斗状排列。我被押进中央的祭坛,九根青铜柱上刻满镇邪符文。大天师赵无极手持桃木剑,剑尖蘸着腥臭的黑狗血。
"沈公子别怕。"他在我周围撒朱砂,"只是例行检查封印。"
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疤痕——那是十年前净北用狐火留下的。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当年就是这人亲手把螣蛇钉入我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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