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师。"我任由他们把我绑在祭台上,"锁妖塔最近可还安宁?"
他画符的手猛地一顿。我趁机震断缚灵锁,掌心腾起的黑火瞬间熔化了祭台上的玄铁镣铐。几个天师扑上来,被我一个响指点燃了道袍。
"螣蛇!"赵无极暴退数步,桃木剑劈出一道金光,"众弟子结阵!"
我站着没动。金光在距我三尺处突然转向,反而劈碎了身后的镇魂碑。天师们面面相觑,我趁机掐诀念咒——这是黎司南最擅长的"镜反术"。
「别玩这些小把戏。」螣蛇在我脑中咆哮,「用本座的真火!」
脊椎突然灼痛,七道火柱从我体内迸发,化作巨蛇形态扑向四周。黑塔在火中崩塌,天师们的惨叫被爆炸声淹没。赵无极祭出本命法宝八卦镜,却被我一爪掏穿胸口。
"净北在哪?"我捏着他的心脏逼问。
赵无极咳着血狞笑:"那个小狐狸精?早被炼成……啊!"
我捏爆心脏的瞬间,神识突然刺痛。钟林玉的身影在记忆中模糊了一分——螣蛇没骗我,每次使用它的力量,都会加速重要之人的消失。
锁妖塔在地动山摇中倾斜。我冲进底层时,正好接住从铁链上坠落的瘦小身影。净北轻得像个纸人,左脸布满蛛网般的红纹——那是禁术反噬的痕迹。
"哥……哥?"她气若游丝地摸我的脸,"你的眼睛……怎么在烧……"
塔顶传来琉璃碎裂般的脆响。螣蛇突然在我体内剧烈挣扎:「不好!轮回之境要重置了!」
怀中净北的身体开始透明。我拼命往她体内渡灵力,却像抓住一把流沙。最后时刻,她突然把什么东西塞进我衣襟——是半块刻着"尹"字的玉佩。
"去找……母亲……"
世界再次扭曲。我跪在崩塌的塔中,看着自己的手臂也逐渐透明。这次轮回结束得比以往都快,仿佛有什么存在急于抹去我发现的真相。
闭眼前最后的画面,是螣蛇在识海中盘成诡异的阵型,蛇尾勾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尹泽宫的印记。
再睁眼时,我坐在一间雅致的书房里,面前摊开的《山海经》正翻到"螣蛇"那一页。铜镜映出的脸还是沈言,但眼瞳已经变成完全的赤红色。
门外,舒欣轻轻叩门:"少爷,宫里来人了,说陛下要见您。"
我摩挲着怀中突然出现的半块玉佩,笑了。这次轮回,我终于掌握了主动权。
螣蛇在元神深处吐着信子:「记住,下次见到钟林玉……他可能已经不认识你了。」
## 记忆之蚀
书房里的檀香氤氲成雾。我凝视铜镜中那双赤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净北留下的半块玉佩。"尹"字刻痕边缘泛着诡异的青光——这是用狐血淬炼过的痕迹。
螣蛇在神识中冷笑:「现在知道为何黎方泽要给门派改名尹泽宫了?」
我猛地合上《山海经》,书页间腾起细小的火星。门外舒欣的脚步声渐近,轻快的节奏与记忆中那个血火之夜形成鲜明对比。这次轮回开始得比以往都早,天师阁还没对沈家下手。
"少爷,御前侍卫统领已在府外候着。"舒欣推门进来,杏眼里盛满忧虑,"老爷说……说您必须即刻进宫。"
我起身时,玉佩突然发烫。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十岁的净北躲在假山后,看着母亲尹宁——不,是尹璃——将这样玉佩一分为二。她那时就已经是九尾黑狐的真身,尾巴尖上有一簇醒目的白毛。
「注意,轮回之境的修正开始了。」螣蛇突然警告。
一阵尖锐疼痛刺入太阳穴。我扶住书案,惊恐地发现关于钟林玉的记忆正在模糊。昨天还能清晰忆起他教我剑诀时袖口沾染的松香,现在却连他眼睛的颜色都记不清了。
"少爷?"舒欣冰凉的小手贴上我的前额,"您脸色好差……"
我抓住她手腕:"我师兄……钟林玉……你记得吗?"
小丫鬟困惑地眨眼:"少爷哪来的师兄?您自幼在沈府……"
心脏像被无形之手攥紧。我扯开衣领查看胸口——那道与钟林玉共同除妖时留下的伤疤消失了。轮回之境不仅在重置世界,还在抹除我最重要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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