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头顶翻涌的乌云旋涡,后颈符文突然像被火钳烫了一下,疼得我踉跄半步。
陈默的铲子"当啷"砸在地上,他声音发颤:"晨子,你后颈那玩意儿...在发光?"
我摸了摸后颈,指尖触到一片滚烫的凸起——不是皮肤,是符文在往体外渗光,透过衣领照出一片淡金色的影子。
湛瑶的手突然攥紧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看旋涡中心!"
我抬头,乌云翻卷的旋涡最深处,有几点极淡的银光在闪,像被墨汁泡过的碎星。
那光太弱了,若不是她指给我看,我根本注意不到。
吴警察的对讲机又响了,这次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混着玻璃碎裂声:"三号楼有人被黑藤缠住了!操场的树在动!救命——"
"学生还没全撤。"吴警察扯着嗓子喊,警服后背全被汗浸透了,"刚才疏散到一半,乌云压下来,他们全吓傻了!"他掏出腰间的枪又塞回去,枪管在发抖,"我得去三号楼——"
"等等!"孙医生突然拽住他胳膊。
老医生的铜铃还在他手里晃,刚才那场战斗震得铜铃表面裂了道细纹,"那东西不是普通邪祟。"他指了指天空,"我师父说过,乌云成涡,是'锁魂阵'要开。
这时候乱跑,魂会被吸进阵里当养料。"
陈默突然踹了脚地上的黑球残灰:"那怎么办?
干等着被吸?"他裤腿的破口处渗出血珠,刚才黑藤刮的伤,现在正顺着小腿往下淌,"晨子的光不是能打鬼吗?
再整一次水龙卷——"
"不一样。"湛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她手机屏幕还亮着"它醒了"那行血字,"之前那个是诅咒之灵,现在这股能量...像在给什么东西当引子。"她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乌云的影子,"晨子,你后颈的符文在发烫对吧?
刚才打败黑影时,符文是不是给了你什么感觉?"
我喉咙发紧。
刚才黑影散成黑雾那会儿,后颈符文突然像被一只手轻轻推了下,那种感觉太熟悉——像极了上个月在旧教学楼地下室,我第一次觉醒金纹时,符文在我意识里"说话"的触感。
"郭晨。"
沙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郑神秘人站在人工湖岸边。
他还是那身黑风衣,风掀起衣角,露出里面绣着金线的暗纹,脸上的口罩拉到下巴,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陈默"嚯"了一声:"你丫从哪冒出来的?刚才还没你呢!"
郑神秘人没理他,目光直接锁在我脸上:"那几点银光,是'破阵星'。"他指了指漩涡中心,"锁魂阵要成,必须吸够三魂七魄。
你们刚才打散的黑影,是阵灵,现在阵灵死了,阵眼慌了,才会提前催阵。"
"那银光..."湛瑶盯着旋涡,"能破阵?"
"能。"郑神秘人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个青铜小鼎,鼎身刻满我看不懂的符文,"但需要你的光。"他把鼎塞进我手里,鼎身烫得惊人,"这是聚光鼎,能把你体内的光引到最大。
但你得先唤醒符文的全部潜能——上次在地下室,你只开了第一层。"
我捏紧小鼎,掌心的金纹突然像活了似的往手腕上窜,烫得我差点松手。
后颈符文开始一跳一跳地疼,这次不是灼烧,是像有根线在往我意识里拽,拽着我往某个黑暗的地方钻。
"怎么唤醒?"我咬着牙问。
郑神秘人摘下口罩,他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旧疤,泛着青白的光:"用你的命换。"他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耳膜上,"符文是你和那股光的契约,要彻底唤醒,你得让它看见你的...绝望。"
"扯淡!"陈默抄起铲子就要冲过去,被孙医生一把拦住。
老医生摇头:"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师父笔记里写过,上古契约术,施术者必须让灵识看见最痛的记忆,才能换得力量。"
我脑子"嗡"地一声。
上个月在旧教学楼,我为了救湛瑶,被黑影刺穿胸口时,符文第一次觉醒;三天前在实验室,陈默替我挡黑藤,被抽得昏过去,符文第二次变亮。
原来不是巧合——每次都是我最害怕失去的时候,符文才会动。
"晨子?"湛瑶碰了碰我手背,她的手凉得像冰,"你在想什么?"
我望着她发梢被风吹起的弧度,突然想起开学第一天,她抱着一摞书从楼梯上摔下来,我扶她时,她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想起上周暴雨夜,我们躲在器材室,她举着手机电筒给我包扎伤口,说"别怕,我在";想起刚才她举着铜铃冲我喊"再加把劲"时,头发被火光映得发红的样子。
如果这阵真的吸走了她的魂...
后颈符文突然"轰"地炸开一团热流,顺着脊椎窜遍全身。
我眼前闪过一片白光,等再看清时,掌心的金纹已经爬到了胳膊上,像流动的液态黄金;后颈符文烫得我几乎站不住,却有个声音在我意识里响起来,很轻,很熟悉,像我自己的声音:"你要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