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瘪瘪嘴,满心的挫败感。
“没事,我来。”兰栎冲她笑了笑,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假山上。
安笙一句惊呼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兰栎就已经握住捞网,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连忙接住了倒过来的捞杆。
兰栎又跳过来,接下捞网,开始在水里搅起来。
他搅得极有章法,顺着水流一路搅,待靠近池边的时候,手上突然一个用力,再起网时,网里赫然挂着个小球。
当然,还有塘底的池藻。
安笙的眼睛此刻已经变成了星星眼,她惊喜地将网中的球拾出来,在草地上滚了一圈,将大部分的泥藻滚去。
“老公超级棒的!”
她毫不吝啬地递上夸奖,兰栎将捞网立在一边,走过来,右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这里沾了点藻。”他手一摊,将指尖那抹绿哒哒的东西递给她看,“再多一点,就可以装扮成古印第安人了。”
“现在不都流行敷海藻面膜?”安笙嘴硬,“我这是在节约资源,家里池塘里这么多水藻,不用也是浪费。”
兰栎听她狡辩完,难得地不发一言。他重新拾起捞网,像模像样地在塘底铲起来。
“这是干什么?”
兰栎答得一本正经:“捞池藻,给你当面膜敷。”
安笙:“……”
老干部开起玩笑来居然也这么损!
她错了还不行嘛!
安笙从花园回到房子里,一进屋,扑面而来的面包奶香味。她穿了拖鞋跑到餐桌前,刚拿起面包,视线就被一辆精致的玩具车吸引过去。
红色的赛车款式,一看就是时下最火的车型。
安笙把玩具车托起,放在手里掂掂,竟还有些沉。
兰栎走过来,拆了一个小面包递给她,“给金金买的,他生日快到了,前几天心心念念想要这款玩具赛车,阿阳没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金金不是挺乖的?”
“阿阳教育孩子有他自己的一套,再有,男孩子小时候确实不能惯着。”
“那要是……要是以后我们也有儿子,你会不会对他很严厉?”安笙一张脸羞得通红,她双手绞在身前,眼神都局促起来。
“会。”肯定的回答,“男人都应该有担当,如果是我的儿子,我只会更加严格要求。我不会要求他按照我的想法去成长,但他务必堂正为人,不可荒废自己,碌碌无为。”
眼前的男人说这段话的时候,眉眼皆是认真的。他说得不快不慢,足以让每个字都敲到她心里。
结婚这半年多来,每每温存,他总是有所顾忌。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从来没有一次是落下的。
他不想让自己有孩子。
安笙拧眉,小声提议,“老公,你都三十多岁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你还小。”
“苏苏和我一样大,金金虚岁都快满三岁了。”
兰栎看她一眼,没说话。
他将刚才解开的面包袋子重新拿金线缠起,束好,放在一边,“晚饭吃什么?”
“面……”安笙耷拉下眉眼,“西红柿,鸡蛋盖面。”
兰栎手脚很快,两碗西红柿鸡蛋盖面很快被端上餐桌。
安笙接过他递来的筷子,鼻子莫名一酸。
半年来她从未怀疑过兰栎对此事的小心翼翼是因为不够爱她,她知道他这样做肯定会有自己的缘由,可心里还是会难受。
他不爱说,总把最痛的东西埋在心里。她与他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小山,他不过来,她也走不过去。
她塞了一口面到嘴里,索然无味。
她在等他先开口。
“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会孤单,是我欠缺考虑了。我会尽量减少自己的工作,下周开始,每天多陪陪你。”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安笙鲜有的反驳他,“你明明知道,我更想要个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她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金金这么可爱,我每次去程家看他的时候都羡慕白苏,他们一家三口多好啊,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
兰栎碗里的面一筷未动,他将筷子搁在面碗上,轻轻叹气,“你要是喜欢小孩子,我们抽空去趟福利院,领养一个吧。”
安笙没有想到兰栎会这么说。
她抿唇看向兰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可是没有。
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
沉默许久,安笙终于发问。
“安笙,我给你讲讲我母亲吧。”兰栎转移了话题,眼睛却一直看着她。
“我母亲,生完我不久就走了。她身体一直不好,嫁给我父亲以后,备受冷落,连带着也不喜欢我。
她死的时候,我才半个月大。在这半个月里,我没有喝过一口母乳,她也从来没有抱过我。而这些,我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安笙,其实我很庆幸。至少在母爱这方面,我没有得到后失去。我是从来都没有。
小的时候,总期望从继母那里得到关爱,可大了些才知道,不管我做什么,在她眼里,都只是绊脚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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