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笙,我可以接受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但我不能得到后再失去你。生孩子太危险,没有人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安笙如释重负地一笑,问:“你把一切,都替我考虑好了?”
“是。”
“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你替我做这个决定,我想坚持本心,你会怎么样?”
“……”兰栎闭上了眼睛。
他拧着的眉头,久久没有舒展开来。
两个人就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面胀干了碗里所有的水,糊成一坨,渐渐凉了。
“兰栎,你这是懦弱。”安笙强忍住眼眶里的眼泪,她用手扣住桌子,一字一顿,“兰栎,你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去臆断其他所有人的想法,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大家都是会变的。
或许在结婚以前,我觉得孩子可有可无,可结婚之后,我更憧憬有孩子的家庭。我更希望和你组建一个快快乐乐的三口之家,我们生活在一起,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坎坷,都能一起度过去。
兰栎,我是你的妻子,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我们是夫妻,一辈子都是。”
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
安笙眼里的失望一点一点地浮上来,她深吸一口气,踢开凳子,站了起来。
“兰栎,我想我们都应该彼此静一静。”
“不用静。”兰栎也跟着站起来,“不用静一静,在生孩子这种应该让男人主动的事情上,我确实不该让我的妻子这样烦恼。”
他绕过桌子,走到安笙身前,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兰栎,你……”
“嘘…不要说话,我抱你回房睡觉。”
“我不困!”
兰栎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做完就困了。”
……
做完就困了……
安笙在这种时候才知道,用老干部的脸,老干部的正经,说最不正经的话,是什么样子。
明明她该羞恼地锤他几拳,可每每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她就只能怂怂地缩起来,任他摆布。
风雨过后,安笙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突然觉得不要孩子挺好的。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浑身脱力地倒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果然男人还是需要健身锻炼的……人到中年都这么……凶猛。
安笙长叹一口气,怨念自眼里不断扩散出去,终于让兰栎有所察觉。
他伸手揽住她,头在她颈窝间轻轻蹭蹭,“又怪我了?”
“不怪。”
她的回答简明扼要,“我该!”
“呵……”兰栎被她逗笑,他笑眼看她,对上她憋屈的小眼神,笑容又大了些。
越笑越觉得好笑,越笑越觉得浑身舒畅,到最后干脆捂上眼睛,自我消化。
“很好笑吗?”
安笙脸都被他笑红了,只能翻个白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捂住他的嘴。
“不许笑了!”
“不笑,不笑。”
哄孩子似的,兰栎挪开她放在唇上的手,也爬起来,“不好笑,但,你真的很可爱。”
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脸红耳热,安笙双手捂住小脸蛋,决定先发制人。
于是,她冲着兰栎做了个鬼脸,然后,抬起酸疼的胳膊,在头上比了个大大的心,“兰先生也很可爱,请问是未婚吗?”
“不是未婚。”兰栎很配合地回答,“一辈子都是已婚状态,只有老婆能撩。”
靠,她死了。
安笙滑躺回床上,双眼直直盯住天花板,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他是这样清楚而明确地告诉她,这辈子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兰栎,如果时光重来,我没有主动追求你,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
“在古中国,信奉神明,每对情人之间,月老只会给一根红线。我信神佛,所以安笙,我命里注定是你,也只能是你。
我这个人内敛无趣,还从不主动,糟糕透顶,你会喜欢我,是神明对我最大的救赎。”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再一次有了光,安笙静静看着,慢慢地,慢慢地,钻到他的怀抱里。
……
兰栎32岁的时候,兰从安出生了。
小小的一个孩子,红通通的,五官还没长开,用安笙的话来讲,就是丑得一塌糊涂,就像是她捡来的。
程苏骥比兰从安大了整整三岁半,三岁多的孩子,正在窜个,已经能够踮起脚,看到婴儿车里的小弟弟。
“弟弟叫什么名字?”程苏骥一手扒拉着婴儿车,回头问兰栎,“是叫兰笙骥吗?”
“兰笙骥?”兰栎握着安笙的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名字就是爸爸的姓加上妈妈的名,最后再添了一个骥字。按照我名字的取法,弟弟就该叫兰笙骥了。”
“说你笨平时还不多读点书,弟弟怎么会和你取一样的名字?”程敬阳嫌弃地拉开自己的儿子,提着背带裤一把抱起,教道:“弟弟叫兰从安,以后不许瞎叫,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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