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仰天道:“丞相,爹爹,咱们二十年的夙愿!”
说完王厚闭着眼睛蹲下,默默垂泪。
……
元佑元年夏,灵州城外黄沙漫卷,烈日灼烧着戈壁。
彭孙立于新筑的营寨高台之上,远眺灵州城头飘扬的党项狼头纛。
三千泾原锐卒已在此驻扎三日,他们重新抵达了灵州城下。
看着游弋的党项骑兵,彭孙冷笑一声道:“传令各寨,再掘一道陷马壕!”
片刻后宋军手持铁锹出寨掘土,宋军的效率非常惊人,转眼间又挖了一道壕沟,灵州城头上的党项军看着这一幕非常无奈。
从昨日到今日宋军营寨又向前推进了三百步。
现在新筑的土垣上,神臂弓手正在架设射程可达灵州城楼的床子弩。
“彭将军!“都虞侯指着城头骚动,“党项人在拆民房!“
彭孙眯眼望去,果然见城外腾起烟尘。他嗤笑道:“守军现在才想起拆房石做擂木?晚了!“
五日后,郭成率领五千兵马抵至灵州城下,但见彭孙已是在灵州城下连修了三座连环寨。
犹如锁般箍住灵州东门西门南门。
寨间甬道纵横,运粮车马络绎不绝,而营寨外围挖出蛛网般的引水渠,将黄河支流悄然改道。
郭成到时看见彭孙踏了踏营垒下的地问道:“怎么?”
彭孙道:“上一次党项掘开黄河水淹灵州城,咱们这回立寨可要小心着。”
郭成点点头道:“是啊,这么多年了,当年在灵州城下……当年泡在黄河里的弟兄们……”
二人都是唏嘘不已。
彭孙看向城头的狼头纛——十五年前,正是这面旗帜下,黄河决堤的浊浪吞没了多少宋军袍泽。
“而今咱们重头而来,便是一雪旧耻。当年的弟兄们,在天之灵正看着我们呢!”
彭孙一脚踹向营垒夯土,他转身对将士怒吼,“传令!明日拂晓架设霹雳炮——先轰塌灵州角楼,给当年溺死的袍泽们先祭祭旗!“
郭成点点头道:“你放心去打,章枢相亲率兵马已至移驻至北萧关!”
“有他在后面,党项来了千军万马都不惧!”
比起元丰年间出党项城,宋军这一次毫无后勤补给之忧,虽说灵州城下只有近万宋军,但围着灵州城四面,熙河路,环庆路,秦凤路的兵马足足有二十余万,仿佛摆出了一个大瓮,只等着党项人来钻。
彭孙点点头,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竟摆在了自己眼前。
后方章楶披着厚厚衣裳,虽值夏日,可他却遍体生寒,连连操劳令他身子不适,每夜都要咳血。
不过章楶依旧强撑在前面,他的目光透过了舆图。
尽管被徐禧连了数信连骂他章楶是‘笨人下棋,死不顾家’,连米脂寨的安危都不顾了,但他依旧是将目光牢牢地锁在了灵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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