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千日做贼、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更何况也是防不胜防,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对付这些小人。
这件事情由于他没有抓到什么证据,也不好跟祖父和父亲明言,只能看着湘真县主一家频频的往他院子里跑。
倒是母亲心细,发现了一些端倪,又气又恼。
索性让他直接搬到了城外的西交大营里居住,以练武为名,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趟,湘真县主等人也没了办法。
后来祖父平国公和父亲平国公世子跟着新皇出征,牺牲在了西夏的上京之战,满门忠烈,但也后继无人了。
湘真县主一家迅速跟平国公府撇清了关系,那一个月来往慰问的亲友何其多,湘真县主作为老平国公的亲女儿,她却以悲痛过度、生病卧床为由没有上门祭奠。
年幼的韩修一个人挺过了风雨飘摇的一个月,直到皇帝从前线传来了恩赐爵位的圣旨,湘真县主才哭着上门祭奠自己的老父亲。
如此捧高踩低、趋炎附势,又满心眼的算计,湘真县主一家人的形象,在韩修心里打上了“恶臭”的标签。
这么一家人,纵使有不远不近的血缘关系,他也不想再有所牵连了。
尤其是杜蘅芜进了宫,借着他的祖父老平国公和他的功勋来争宠,更是让他几乎不能容忍。
在宫里行差踏错一步,平国公府满门都要跟着遭殃。
杜蘅芜带来的荣光平国公府不需要,带来的风险平国公府也不需要。
他打定了主意要做一个纯臣,不能因为这个毁了先辈用鲜血换回来的功勋。
从那以后,对于杜蘅芜的事情他一概不关心,也不主动去问。
如果皇上提到了杜蘅芜,试探他的态度,他也会斩钉截铁的表示:天子家事,与外人无关,一切任由皇上处置。
久而久之,皇上也就知道了他的忠心。
韩修的手指握紧了手中的青玉酒杯,提着心等皇帝再次试探他对于杜蘅芜的态度。
今晚的家宴,杜蘅芜没有出席,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变动,是否会波及到前朝。
不料皇帝没有问这个,反而带着一股笑,“平国公弱冠之年来了,可有意中人啊?”
韩修紧绷的心放了下来,抿嘴一笑,道:“臣每日住在军营里,都是些糙汉子,并没有什么意中人可见。”
皇帝满意的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对面桌案上的女眷道:“朕的妹妹岚郡主正待字闺中,人品俊秀,模样也俏丽,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儿,爱卿觉得,可配得上你?”
这桩婚事,他思量了许久,觉得还是很合适的。
一边是皇室宗亲,一边是少年勋贵,两方都有煊赫家世,算是门当户对。
另一方面,郎才女貌,妹妹岚郡主对平国公早就留了心,平国公又没有什么意中人,婚后若是神女襄王互相有意,那也是促成了了一段姻缘。
再者说,平国公战功赫赫,勋贵之中实在没有可以匹配的女儿,只有把皇室宗亲的贵女下嫁,才能把他更为紧密的绑到皇家这条船上,以示皇恩浩荡。
老庆王是皇室嫡系,地位最高,又没有男嗣,他的女儿和平国公的结亲,可谓是天作之合。
因此皇帝也乐见其成。
韩修连忙放下手中酒盏,站起来就要行礼。
“皇上严重了,岚郡主天潢贵胄,是臣配不配得上郡主的问题。”
皇上之前隐晦的提点过他几次,这桩婚事,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年少时也曾经想过儿女私情,但当时境况艰难,并没有长久留恋于此。等到弱冠之年,又常年奔波于马背之上,儿女私情离他太远了。
若没有这今日这赐婚,他可能很久之后才会成家生子吧。
岚郡主一直拿眼悄悄看着这边,听见皇帝和韩修的话,不由得两颊绯红,绞着衣带低下了头颅。
老庆王一边饮酒,一边留心着二人的谈话,闻言笑道:“平国公少年英杰,太过于谦逊了,臣请皇上给小女赐婚!”
这桩婚事,皇上已经提前知会过他了。
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乘龙快婿,家世煊赫,人又撑得住,还是女儿的心上人,可谓美满了。
宫中的蒨充仪虽然爱兴风作浪,但平国公与她向来不亲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皇帝连连点头,“朕正有此意,平仲,拿朕拟好的旨意过来。”
平仲应声而去,很快把明黄色的圣旨乘开,收到皇帝的示意,他扬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妹岚郡主陈春和值及笄之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今有平国公韩修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故朕下旨赐二人婚配,择吉日大婚。
钦此!
承平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庆王夫妇、岚郡主、平国公韩修纷纷出来,叩拜接旨。
这一桩热闹事在除夕的烟火满天里落下了帷幕。
在暄妍楼养病的杜蘅芜听了,倒是心头一快。
岚郡主和平国公的联姻,那不是给她自己又壮大了一分力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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