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手铐锁死脆响。混乱被强力止息。
“信天翁”的脸被压在油腻地上,扭曲着,沾满糯米油污。他看着自己被踩住、糊着粽子的手腕,又看向陆凛冬颧骨沁出的血珠,喉咙里发出嗬嗬低笑,绝望而嘲讽。
“呵……特制磁粉……粽子……好一个‘棉棉香’!好一个陆长官!”他怨毒的目光扫过祝棉惊魂未定的脸、陆凛冬的伤、建国带泪的凶狠、援朝发抖的手指、和平在废纸上涂抹的炭笔尖……
“我们太轻敌了……只盯着刀光剑影,却……忽略了这最普通的烟火……”他呼吸粗重,脸上泛起回光返照的奇异笑容,死死盯住祝棉:
“可你以为……拿下了‘信天翁’……就算端走了鱼?……海里的……鱼……还多着呢……那真正搅浑海底泥沙的……”
声音陡然弱下去,眼神涣散,像最后一缕魂被扯走。
“铐紧了!带走!”牛迎春厉声呵斥,刑警们将瘫软的特务提起。“人赃俱获!老陆,嫂子,干得漂亮!尤其这‘海带磁铁炮仗’,他娘的绝了!”他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地上踩扁的糯米团,“差点让这孙子同归于尽了!”
他压低声音拍陆凛冬肩头:“快!看看伤哪儿了?”
陆凛冬任由同事检查擦伤,眉头紧锁,视线始终跟着被押出去的特务,落在他被扯开的中山装一角——那里别着的一枚普通圆形铜色徽章边缘,沾上了一点厨余油渍。
铺子里灯光暖黄,气氛却凝滞欲滴。残余的粽叶糯米散发着混杂热气的腥甜。
祝棉脸色苍白,深吸几口气,定住微颤的手指。她先走过去,一把将蹲在角落、无意识颤抖、手指汗湿木刀柄的援朝紧紧搂进怀里。另一只手,用力按了按靠墙站立、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门口的建国冰凉的肩膀。
建国猛地一震,没有回头,也没有躲开。他只是咬着牙,目光依旧狼崽般凶狠。许久,他才几不可闻地、用肩膀微微蹭回一丝妈妈手掌的接触。那紧绷的后背线条,似乎松动了一点点。
“妈……”援朝在怀里抽噎,“坏人……坏人的刀……有亮星星……把粽粑粑烫没了……”他带着哭腔指着地上狼藉,仿佛那才是最不能接受的损失。
陆凛冬用手背粗鲁地擦掉颧骨的血痕,踱到墙角,蹲下身。
和平小小的背影蜷缩着,几乎嵌进墙壁。她手臂环抱旧饼干盒,炭笔在盒盖反面的硬纸片上,以一种专注得过分的姿态飞快移动。
纸片上,没有粽子,没有坏人。只有扭曲、纠缠、充满奇异力量的线条——是滚烫粽子糊腕瞬间炸开的飞溅形变!是捆扎绳崩裂的弧度!是掉落的小银刀反射的一线冰冷光芒!她的炭笔,捕捉了混乱中最暴烈的能量。
“和平?”陆凛冬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
和平没有抬头,笔没停。她用力得指节发白,画面上那堆狂暴线条的中心,是粽子里爆开的银光点——无数细小银点汇聚向一个深不见底、如同漩涡般的黑暗点。她在画那根吸住了无数磁粉银星的情报微型记录仪嵌口。
陆凛冬伸出粗糙的食指指腹,轻轻碰了碰画中那个最深最黑的点。
和平的画停了。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干净剔透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父亲,又缓缓地,转向地上那摊还没清理干净的、沾着碎磁粉和滚烫糯米残余的粽叶碎屑。
夜色沉静,院子里嘈杂平息。铺子里只剩下自家四口和熟悉的烟火余温。
祝棉把两个孩子哄到里屋隔帘后的小床上躺下,才真正松了那口气,疲惫地靠在小方桌旁。桌上,是特务留下的名片夹和小银刀,已装进透明物证袋。
“总算了了一桩事……”她揉着额角眉骨上那道疤,仿佛那里还在隐痛。“……他说‘海里的鱼还多着呢’,真正搅浑海底泥沙的……是什么意思?”话一出口,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陆凛冬没立刻回答。他正低着头,用筷子极其认真地拨弄检查着那个作为证据留存的、残破粽子叶团边缘粘着的零星糯米。
灯光映着他低垂的侧面,眉骨疤痕在昏暗中像一道深壑。他夹起一小块粘着磁粉、已半冷却硬结的糯米团,举到灯下仔细看。
灯光穿透饭粒不规则的缝隙,在点点银色磁粉的细微反射中,他看到了比磁粉更微小的一丁点金属反光,细微得像碾碎的玻璃粉末,黏在饭粒沟壑里,形状却带着刻意的棱角和连接点——那不像天然杂质。
“……‘信天翁’,终归是离岸的鸟。” 他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吐出一句话。筷子尖端微微用力,几乎要碾碎那粒藏着可疑金属屑的米粒残渣。
灯火的影子在他身后墙上摇曳,无声无息地扩张开来,像一个无形的漩涡,正准备吞噬更多秘密。
(本章完)
喜欢后妈在八零:靠美食养崽被团宠请大家收藏:(www.zjsw.org)后妈在八零:靠美食养崽被团宠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