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碾下!死死按住!
一团饱含着颤抖和无声泣血的浓黑墨团,在尚且摇晃前画下的黄太阳下方,如同撕裂生命般晕炸开来!那墨点被孩子不顾一切的发狂力道和蜡笔本身的油腻稠滞感拉扯蹂躏着——化作了一张线条极度扭曲、黑洞洞深不见底的、张开到诡异程度的哭泣嘴巴!那大张的、无声嘶嚎的口腔,正贪婪而精准地对准窗框边缘探进来的、钱穗穗张狂身影的剪影位置!
接着,那蓄满的孩子愤怒力道依旧宣泄不尽,蜡笔好似变作了一支无形的愤怒箭头,猛地从那团泣泪大张的墨嘴上腹延伸出去!笔锋尖锐如刀!嘶嘶啦啦地在潮湿浸润的白纸上拖拽刺出几道狰狞无比、仿佛要破纸而出的黑色箭痕!每一道都带着尖锐绝望的利啸与渴望碎裂一切的指向性,狂暴笔直地刺向那抹同样扭曲的粉红污迹!
狂风终于不再忍耐,卷入一道仿佛被撕裂的炸雷!铅灰色云层再也兜不住浓重的积蓄重量,豆大的、冰冷无比的重雨点凶横地噼啪砸落!院角的竹笸箩彻底暴露在风雨交加中一片狼藉,灶膛映红了一瞬的光亮被天空巨大的水瀑彻底浇灭。
房门沉重发出的咿呀!一声瞬间被雷霆雨声闷头淹没。一个高大、压抑的身影顺着这风雷之势迅疾地踏入了狭小的门口!
急行军归来的冰冷雨水气息尚裹挟在他硬挺的肩章和精悍干练寸头之上,那双平素里藏纳着惊涛骇浪却维持着深海般死寂默然的眼瞳——于踏入门槛的第一刹那就陡然拉响最高级别警报!
这军官的视线阴冷得如同凝固的冰层,瞬间在不足一秒内完成对整个场景的锐利审视——
窗台上那张被风雨侵袭和恶意浸染的、画着哭泣墨点与混乱箭头的稚拙白纸!死死扣在纸面上剧烈颤抖不休、油黑一片却依然迸射出火焰目光的小手!寒流共振仿佛实物,精准追踪其蜡痕箭指方向的——立在院门口,探腰勾头啐瓜子皮满脸毫不遮掩恶意讥诮的钱穗穗!最外侧院落围栏边上,那道怀抱湿透食材好不容易抢进正屋门廊边缘、暴雨下不得不扬起惯常看似平和度化压迫的表象下死死攥紧表面平静却衣角狼狈垂坠布满泥泞的祝棉!
这三组画面恰如三段冷却后的弹痕碎片,在他脑海里无声疾速描绘出一个完整的闭环!
钱穗穗那令人极度不适、刻薄扭曲的狞笑声被雷声闷头打断,口型余迹暴戾完成最后定格,如一滩经久不散的污垢渍痕在窒息的雨腥气味包裹中顽固盘桓。
陆凛冬屹立原地纹丝不动,侧影犹如一块从酷寒边境矿脉新切割剥离、直接楔入此时地点的冰冷黑岩!他归家习惯性预备送入小厨房那方寸温暖领地中的柔软热腾腾白面馒头仍被他精钢般强健手臂精准护于胸前,在冷热骤然交汇的隔离气层里随他身形豁然停顿——自怀中馒头表面弥散又猛地蜷缩下去即将蒸腾消散的热气霍地在这一刻冻结凝固!而视线寒流所勾勒过的事物影像却如同灼热烈阳!
孩童翻滚报复冲击那片单薄窗纸,在窗洞内外肆虐冰雨冷雷的交相压迫之下诡异地蜷缩成凄惨一角,剧烈而飞速地扑簌战栗抖动着!像一面刚刚被用作血肉书写指控战书又被未来得及保护就丢入残酷巷战中心的、随时都要分崩离析的脆弱沙袋!
那团无声的浓黑油脂眼泪与两道被凌冽冰层浇筑过的酷厉眸光,在风雨如磐的气流层中轰然交汇聚焦!投射断点弹道清晰无比没有半分侥幸可言!
一个冰冷而决断的箭头瞬间刻印于所有凝滞波动之上:某张粉红围巾下方飘荡着属于魔鬼腐烂的面孔,在第一个怒意倾吐节点宣战了!
祝棉站在雨中,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淌,但她仿佛毫无知觉。她的目光从窗台上那幅触目惊心的画,移到钱穗穗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最后定格在陆凛冬如寒冰般的侧影上。她深吸一口气,雨水和泪水的咸涩在口中交织。
她轻轻放下怀中湿透的食材,一步步走向窗边。每一步都踩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她没有去看钱穗穗,也没有去看陆凛冬,而是径直走到和平身边,伸出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的手,轻轻覆盖在孩子还在剧烈发抖的小手上。
妈妈看懂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奇异地穿透了暴雨的喧嚣,画得很好。
陆凛冬的目光终于从钱穗穗身上移开,落在祝棉和和平身上。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凝聚,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片刻的宁静。
钱穗穗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的得意开始褪去,换上几分慌乱。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窗棂,仿佛在为什么更大的风暴奏响前奏。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有些东西,从今天起,将再也不一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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