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风云变幻,并未减轻华北的压力。松井石根接到土肥原贤二关于西北两个师增援上海的电报,惊怒交加之余,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他立刻给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发去措辞严厉的电报:“华北战事迁延日久,已严重影响华东战略。务必于近期内攻克北平,尔后挥师南下,夹击上海支那军主力!帝国荣耀,不容有失!”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寺内寿一放下电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何尝不想速取北平?但那个秦川和朱琳手下的部队,就像一颗颗砸不烂、敲不碎的铜豌豆,死死卡在北平外围阵地上。从七月底打到九月底,整整两个月,他的部队在吴斌、李铮等人把守的阵地前碰得头破血流,损失远超预期。对方那种精准的射击、刁钻的防御战术、悍不畏死的近战(尤其是那种可怕的长枪),以及神出鬼没的空中支援(虽然不如上海那边强势),都让他吃尽了苦头。
原本近两万的西北抗日救国军,虽然打到只剩一万左右,但这一万人的战斗力,丝毫未见衰减,反而越打越精,意志如铁。反观他的部队,士气在持续的消耗战中逐渐低落。
“八嘎……不能再拖了。”寺内寿一看着墙上的日历,明天就是十月一日。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盯着北平城防和西北军、二十九军的阵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令!”他转过身,声音冰冷,“明日,十月一日,拂晓开始,集中所有火力,兵分两路,全力进攻!”
“一路,以第5师团为主力,配属独立重炮旅团、战车联队,强攻西北军吴斌、李铮部阵地!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撕开口子!”
“另一路,以第20师团、独立混成旅团为主,辅以航空兵全力支援,猛攻二十九军宋哲元部防线!二十九军武器杂乱,士气不稳,是薄弱环节,必须首先击溃!”
“告诉前线将士,此战关乎帝国华北战局乃至整个圣战进程!只许进,不许退!拿下北平,踏平支那军!”
命令下达,日军各部立刻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大量的弹药被运往前线,炮兵阵地连夜调整标尺,坦克在隐蔽处集结,航空兵地勤彻夜不休地检修飞机、挂载炸弹。
北平外围,西北军和二十九军阵地。
秦川已经接到了朱琳从上海发来的密电,提醒他日军可能因上海压力而加大对北平的攻势,务必做好最坏准备,必要时可依城进行巷战,拖延时间,掩护人员和物资转移。同时,朱琳也告知了上海援军已到、稳住阵脚的消息,让秦川心中稍安,但压力丝毫未减。
“通知吴斌、李铮,明天鬼子肯定要来狠的。把预备队压上去,火箭筒集中使用,专打坦克和集群目标。告诉王文根,南苑机场的战机要做好持续升空作战的准备,重点支援吴斌、李铮方向,但也要留意二十九军那边。”秦川对参谋长吩咐道,目光紧紧盯着地图上标注的日军可能的主攻方向。
他又转向李敏:“李主任,你那边加快速度,组织城内百姓,特别是老弱妇孺和重要技术人员、学生,按照第三套预案,向西山和预定山区转移!物资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做好处理。动作要快,但要隐蔽,不能引起恐慌。”
“是!”李敏神色凝重地领命而去。
九月三十日的夜晚,格外漫长而寂静,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十月一日,黎明。
当第一缕天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日军蓄谋已久的炮击便开始了!
“轰隆隆隆——!!!”
成百上千门火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西北军和二十九军的阵地!火光瞬间映红了半边天空,巨大的爆炸声连成一片,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日军的轰炸机群也出现在天际,如同成群的黑乌鸦,向着中国守军的阵地俯冲投弹。
真正的血战,开始了!
在吴斌和李铮的阵地上,日军采用了新的战术。他们用简易的独轮车改装成“移动盾牌”——前面焊上厚厚的钢板,后面堆满沙袋,由士兵推着,跟在坦克后面缓缓前进。这种土办法,虽然笨重,却有效地抵挡了守军步枪和机枪的射击。
“火箭筒!瞄准坦克和那些铁皮车!”吴斌在指挥所里嘶声大吼。
“咻——轰!”一枚火箭弹准确地击中了一辆九五式坦克的侧面,将其炸瘫。但更多的“移动盾牌”仍在推进,后面的日军步兵猫着腰,紧紧跟随。
“机枪火力压制步兵!火箭筒继续打!打不穿钢板就炸它旁边!”李铮在另一处阵地上指挥若定。战士们冒着猛烈的炮火和扫射,顽强地阻击着。空中,王文根亲自带队升空,与日军的护航战斗机缠斗,并伺机俯冲扫射、轰炸日军的进攻队列。
战斗异常惨烈。日军的炮火几乎将地表工事犁了一遍又一遍,守军伤亡惨重,但没有人后退。火箭筒射手打光了备弹,就拿起步枪继续射击。机枪手倒下了,副射手立刻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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