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上的硝烟与火光渐渐被江风吹散,残存的日军舰艇拖着伤痕与耻辱,狼狈地逃向外海,寻求航母舰队的庇护。水生站在游轮指挥舱内,用望远镜目送着敌人远去,心中并无多少追击的冲动。他很清楚自己这支“奇兵”的极限——航程有限,弹药经此一役消耗颇巨,油料更是需要精打细算。追击?那只会让这支宝贵的种子部队在返航途中因油尽弹绝而成为日舰的活靶子。
“各艇注意,检查损伤,清点弹药油料,伤员优先救治。按预定方案,撤回预备锚地整补。”水生沉稳地下达命令。江面上的改装船队开始有序后撤,如同完成了一次致命突袭的狼群,悄然隐入浦江的支流与隐蔽码头。
而在陆地上,闸北、江湾一线的厮杀正进入白热化的收尾阶段。日军海军陆战队在持志大学和上海女子学院遭遇西北抗日救国军朱振斌第一师和郑富兵第二师两个精锐营的迎头痛击后,不仅损兵折将,士气也受到了沉重打击。其前沿进攻部队已成强弩之末,攻势明显衰竭。
坐镇前线的两位营长——张营长(属第一师)和李营长(属第二师)几乎同时捕捉到了战机。他们在各自的指挥位置通过望远镜观察,发现当面之敌组织混乱,后撤迹象明显。
“老李!鬼子要跑!咱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缩回去!”张营长对着步话机吼道。
“老张!我也看到了!追上去!咬住他们!直捣他们的陆战队指挥部!”李营长回应,语气同样斩钉截铁。
两位身经百战的老兵无需更多商议,立刻下令各自部队转入进攻。战士们从依托的校园建筑和街垒中跃出,如同两把出鞘的尖刀,沿着街道,向溃退的日军衔尾急追!
然而,日军并非毫无准备。他们在撤退路线上,利用街道地形,仓促布置了多个阻击点。沙袋工事、被击毁的车辆残骸,甚至一辆尚能开动的九五式轻型坦克,都被用来作为临时掩体,构成了一道道迟滞防线。猛烈的机枪火力从街角、窗口、废墟中泼洒出来,企图阻挡中国军队的追击。
“老李!看见那辆铁王八没有?挡在路中间,太碍事!”张营长指着前方大约三百米处,那辆躲在街垒后、不断用机枪扫射的日军坦克。
“看见了!火箭筒!敲掉它!”李营长立刻回应,转头对身边一名眼神锐利的班长喊道:“王班长!带你们班火箭筒组,从街边摸过去,抵近到两百米内,给我把那铁王八炸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班长毫不犹豫,立刻点了几名身手最敏捷的战士,扛着火箭筒和备用弹,如同灵猫般窜出掩体,利用街道两侧的断壁残垣、商铺门廊和弹坑作为掩护,快速向日军坦克侧翼迂回。
“全连注意!火力掩护王班长他们!重点压制街道两侧房子里和楼顶的鬼子火力点!别让鬼子发现他们!”李营长声嘶力竭地命令。
霎时间,追击部队的轻重机枪、步枪火力齐齐转向,对准可能威胁火箭筒组的日军隐蔽火力点猛烈开火。子弹打在砖石上噗噗作响,压得日军不敢轻易露头。
张营长这边也没闲着。“迫击炮排!目标,鬼子坦克后方三十米范围,覆盖射击!阻止鬼子步兵增援坦克阵地!”
“咚!咚!咚!” 几门82毫米和120毫米迫击炮迅速架设,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划过天空,准确地落在日军坦克后方,炸起一片烟尘和火光,将试图向坦克靠拢的日军步兵炸得七零八落。
王班长带领的小组在战友的火力掩护下,动作迅猛而隐蔽,很快便接近到距离日军坦克不足两百米的一处半塌的商铺废墟后。王班长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快速探出头,仅仅一秒,便缩了回来,心中已经记下了坦克的准确位置和旁边一个可疑的二楼窗口。
“柱子,你盯着二楼那个窗户,有动静就开枪。铁牛,准备装弹。我数三下,出去打!”王班长低声道。
“一、二、三!”
王班长猛然从废墟后跃出,单膝跪地,肩扛火箭筒,瞄准镜瞬间套住了那辆坦克的侧后发动机舱位置——那里装甲相对薄弱。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刹那,那个被他提前注意到的二楼窗口,一个日军狙击手也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噗!”一声沉闷的步枪声。
“嗖——轰!”火箭弹拖着尾焰飞出,狠狠撞在坦克侧后,轰然炸响!九五式薄弱的装甲被撕开,内部爆出一团火光,坦克顿时瘫痪。
但同时,王班长的额头也出现了一个血洞,他身体晃了晃,带着完成任务的释然和一丝未竟的遗憾,仰面倒下。
“班长!!!”旁边的战士柱子目眦欲裂,他几乎在王班长中弹的同时,也发现了那个二楼窗口闪过的枪口焰。他红着眼睛,端起手中的“中华一型”步枪,对着那个窗口就是一个精准的短点射。“嘭!嘭!”玻璃碎裂,里面的日军狙击手一声未吭便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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