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与二十九军达成的“停战默契”,如同一层有毒的薄冰,覆盖在北平战场之上。冰层之下,暗流汹涌,日军的全部恶意和压力,正毫无保留地倾泻向朱琳指挥的西北抗日救国军防线。
朱琳的指挥部里,气氛凝重。一个又一个传令兵带着前线各部的告急信息飞奔而来。
“报告总指挥!南苑东侧三号高地,鬼子又上来了一个大队,配合坦克两辆,我部阻击艰难,弹药消耗极快!”
“报告!永定河防线,鬼子趁夜色试图架设浮桥,被我火力击退,但机枪子弹告急!”
“报告!吴斌师长急电,发现当面日军调动频繁,似有大规模进攻迹象,请求补充弹药,尤其是重机枪子弹和手榴弹!”
朱琳站在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她早已察觉到了日军策略的变化——宋哲元那边诡异的“安静”,与自己这边陡然增大的压力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分明是鬼子想集中力量先打垮自己!
“总指挥,仓库里……最后一批常规储备弹药,已经按照您的命令下发到各急需单位了。”后勤参谋低声汇报,脸上难掩忧色,“周宁师长那边的新一批运输队,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突破鬼子封锁线……”
弹药!弹药!这是现代战争的血液。没有子弹的枪,不如烧火棍。
朱琳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她不能等,前线的将士们更不能等!
“传令各部队,坚持住!告诉他们,今晚,最迟午夜之前,我会亲自将弹药送到最急需的阵地上!”朱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大家节省弹药,瞄准了打,但阵地绝不能丢!”
传令兵带着这道近乎不可思议的命令飞奔而去。指挥部里,参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总指挥如何能在鬼子严密封锁下,凭空变出弹药来。
夜色渐浓,北平郊外的枪炮声并未停歇,反而因为西北军防线的顽强抵抗而愈演愈烈。与西北军阵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二十九军大部分防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零星枪声,仿佛战争已经远离。但这种寂静,却让许多有血性的二十九军官兵感到屈辱和不安。
朱琳带着一支精干的警卫分队,悄然来到了位于宛平城内一处极为隐蔽、由重兵把守的地下仓库。这里原本是二十九军的一处秘密军火库,规模不大,此刻早已空空如也。
“你们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朱琳对警卫队长吩咐道。
“是!”警卫队长虽然疑惑,但坚决执行命令。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闭,仓库内一片漆黑,只有朱琳手中手电筒发出的一束光柱。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淡淡的铁锈味。
朱琳静立片刻,凝神与脑海中的火种系统沟通。她不能大规模兑换重型设备消耗精神力,但提取由系统提供技术、在西北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武器弹药,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些本就是通过她建立的渠道“理应”存在和运输的物资。
“系统,提取库存:7.62毫米中间威力步枪弹,五十万发;12.7毫米重机枪弹,二十万发;木柄手榴弹,五千枚;82毫米迫击炮弹,五百发。以标准包装箱形式,投放至当前坐标。”朱琳在心中清晰地下达指令。
【指令确认。物资提取中……】
【注意:大规模物资具现将产生轻微空间波动及物资实体化声响。】
【投放开始。】
几乎在指令确认的瞬间,朱琳面前空旷的水泥地面上,光线开始微微扭曲。紧接着,一摞摞印有“西北兵工厂”字样和弹药型号代码的坚实木箱,如同变魔术般凭空出现,整齐地码放起来!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分钟,轻微的“嗡鸣”声和物资落地的闷响被厚重的仓库墙壁隔绝。
当最后一批箱子出现后,仓库的一大半空间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朱琳走上前,打开一个步枪弹箱,黄澄澄的子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又检查了重机枪弹链和手榴弹箱,确认无误。
“呼……”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精神力消耗微乎其微,但这种“造物”般的行为依然让她感到一丝疲惫和难以言喻的压力。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支撑这场战争的关键底牌之一。
她打开仓库门,对焦急等待的警卫队长说:“立刻组织可靠人手,以最快速度,将这些弹药分送到吴斌师长、李铮师长,以及朱史敏队长标注的最紧急阵地!注意隐蔽和分散运输路线!”
当警卫队长和战士们冲进仓库,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弹药箱时,全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们都是朱琳最忠诚的老兵,迅速压下震惊,转化为狂喜和无穷的力量。
“快!搬!动作轻点!”警卫队长低吼着,带头扛起一箱重机枪子弹。
很快,一支支小型运输队如同涓涓细流,扛着、推着、用车拉着宝贵的弹药,融入漆黑的夜色,穿过日军的封锁缝隙,朝着各个焦灼的战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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