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营深处,一处相对平整的林间空地,成了临时的训练场。四十多名被朱琳救下的青壮百姓,包括张灵在内,每天黎明即起,在刺骨的寒风中接受着朱琳严苛到近乎残酷的训练。
训练方法简单而粗暴:体能、力量、耐力。雪地越野、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每天的训练量让这些原本只是普通农夫、猎户、小贩的男男女女累得几乎散架。朱琳的要求极其严格,动作不到位,加练;速度慢了,加练;叫苦抱怨?没有,因为朱琳自己永远是做得最标准、坚持最久的那个。她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想活命,想报仇,就得比别人更能吃苦。
最折磨人的是据枪训练。每人分到一支缴获的鬼子三八式步枪(有些枪托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朱琳要求他们保持标准的立姿、跪姿或卧姿据枪瞄准,枪管前端用绳子吊着一块朱琳找来的、重量不等的石头。从最开始的几分钟都坚持不住、手臂抖如筛糠,到后来能稳稳地据枪半小时、一小时甚至更久,汗水浸透单薄的棉衣,又在寒风中结成冰碴。没人叫苦叫累,他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对活下去的渴望,尤其是像张灵这样与鬼子有血海深仇的,更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眼神一天比一天锐利。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顽石初现棱角。这些原本握锄头、挥猎刀的手,渐渐习惯了铁枪的重量和冰冷;原本只知埋头劳作的脊梁,开始挺直,有了军人的雏形;更重要的是,他们懂得了什么是纪律,什么是配合,眼神里多了之前在绝望和麻木中不曾有过的、叫做“希望”和“力量”的东西。
这天训练结束,朱琳没有让他们解散。她走到空地中央,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像是凭空变戏法一般,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支造型流畅、明显比三八式短一截的崭新步枪——中华一型。
“从今天起,你们用这个。”朱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咱们自己人造的枪,比小鬼子的好使。”
她开始详细讲解中华一型步枪的结构、特点、保养方法,重点是那个八发漏夹的装填方式和半自动射击原理。她手把手地教,不厌其烦地纠正每一个人的动作。当第一声清脆的“嘭”响彻山林(用的是训练弹),所有人都被这枪的稳定性和射速震撼了。尤其是张灵,她在射击上似乎有着天生的敏锐感,第一次实弹射击(对着远处的树干)就打得有模有样,准头远超他人。朱琳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
时机成熟了。
几天后,一个寒冷的清晨。朱琳再次化装成花白头发、面容沧桑的“双枪老太婆”。而张灵,则在朱琳的帮助下,仔细伪装成之前“女战神”的模样——包上头巾,脸上点上麻点,眼神刻意模仿朱琳那种沉静下的锐利。两人站在一起,一个白发苍苍却腰背挺直,一个年轻“憔悴”却目光如电,形成了奇特的组合。
朱琳将四十名初步训练过的队员分成两组。一组由她亲自带领,负责主攻和诱敌;另一组由表现最沉稳、枪法进步最快的张灵带领,负责埋伏接应和掩护撤离。他们的目标,是山下那个已经被新的伪军连队和少量鬼子顾问重新控制、并且因为“坚壁清野”政策聚集了大量周边百姓的镇子。
行动在傍晚开始。朱琳(双枪老太婆装扮)如同鬼魅般独自下山,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对伪军换岗规律的掌握,悄然摸到了镇子边缘新建的伪军营房附近。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静静等待,直到营房里传来伪军开饭的喧闹声。
时机到了。她意念微动,从系统空间里直接取出三颗韩城制式手榴弹,拔掉保险销,在手中略一停顿,然后以精准的角度,隔着窗户和虚掩的门,奋力掷入伪军营房最集中的几个房间!
“轰!轰!轰!”
猛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伪军营房!木屑、碎砖、残肢断臂混合着惨叫和怒骂飞溅而出!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伪军死伤惨重,一片大乱。
镇子另一头的鬼子指挥部里,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大佐猛地推开窗户,听到爆炸声和传来的“老太婆!”“双枪!”的惊呼,脸色瞬间狰狞:“八嘎呀路!是那个双枪老太婆!又来了!集合!给我追!一定要抓住她!”
镇上的百姓们被爆炸声惊动,纷纷透过门缝、窗隙向外张望。当他们看到伪军营房燃起的火光和混乱,听到鬼子气急败坏的叫喊,心中既害怕又隐隐升起一丝期待——是双枪老太婆!她又来杀鬼子和汉奸了!许多人默默祈祷,希望这位传奇老人能多杀几个,能平安无事。
朱琳投完手榴弹,没有立刻撤离。她快速移动到一处半塌的土墙后,从空间里拿出缴获的子弹,熟练地给两支驳壳枪更换弹匣、上膛。然后,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侧耳倾听。
鬼子和残余伪军的叫骂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正在营房废墟和周围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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