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背着那袋救命的粮食,跟在朱琳身后,在黑暗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深一脚浅一脚,积雪灌进破旧的鞋里,冰冷刺骨,但她咬着牙,紧紧跟着前面那个沉默却可靠的身影。朱琳肩上除了自己的步枪,还挂着几支缴获的驳壳枪,双手各提着一袋更重的粮食,步伐却依旧稳健。
当密营隐约的火光再次映入眼帘时,张灵几乎要虚脱,但心中却充满了安全感。营地里的人都没睡,看到她们归来,立刻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接过东西。朱琳将粮食交给几位老人和妇女分配,又找出几床自己空间里备用的厚棉被,带着张灵走到一个较为干燥、避风的小山洞里安顿下来。山洞不大,但足够两人容身,外面的大山洞和窝棚里,已经住满了这些天陆续救下的百姓。
铺好干草和被褥,张灵终于缓过一口气。她看着正在检查驳壳枪弹匣的朱琳,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恩人……我叫张灵。我男人……还有我儿子,都被天杀的小鬼子害了……我本来也不想活了,没想到又被那些二鬼子抓住……”她的声音哽咽起来,“谢谢你救了我。我……我听镇上偷偷议论的人说,小鬼子到处贴画像抓一个‘女战神’,专杀鬼子和汉奸,救老百姓……那个人,就是你吧?”
朱琳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茫然:“哦?什么‘女战神’?还有画像?”
张灵见她这样,反而更确信了,抹了把眼泪,带着点骄傲的语气说:“就是你!镇上和附近村子,好多地方都被鬼子贴了画儿,画的就是一个包着头巾、脸上有点麻子、眼神很厉害的女人!大家偷偷传,说你是老天爷派下来救苦救难、专门收拾鬼子的‘女战神’!错不了!”
朱琳听完,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女战神’……哈哈哈,大家可真会起名字。不过,这名字不错,听着挺提气。”
张灵用力点头:“就是!有你在,大家心里就踏实!”
夜深了,奔波了一天的张灵很快在厚厚的棉被里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朱琳却没有睡意。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野兽嚎叫,心中盘算着。
“女战神”的名头太响了,画像也开始流传,虽然目前的伪装还能用,但必须未雨绸缪。而且,白天的行动模式,或许也该变一变。
她悄然起身,借着洞口篝火的微光,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特制的、在智利就准备好的化妆包。里面不仅有改变肤色的油彩,还有质地逼真的白发假发套和用来制造皱纹的特殊材料。她对着包里一块小镜子,手法娴熟地开始操作:加深眼窝和法令纹的阴影,在额头、眼角贴上特制的极薄胶膜制造皱纹,用灰白油彩打底,最后戴上那顶花白的短发套,再用炭笔在脸上点画几处老人斑。
不过片刻,镜子里那个眼神锐利的“女战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容沧桑、眼神却依然清亮、头发花白、身形略显佝偻的老太太。她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确认表情自然,又换上一身从百姓那里换来的、更破旧臃肿的深色棉袄棉裤,外面罩一件打着补丁的旧坎肩。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蒙蒙亮。她将两支状态最好的驳壳枪(各压满20发弹匣)插在腰后棉袄下的简易枪套里,检查了备用弹匣,又往怀里塞了几个冻硬的馍馍。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张灵,她悄无声息地溜出山洞,如同山间一缕晨雾,再次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山下小镇,伪军连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的消息,在天亮后像炸弹一样炸开。驻扎在附近据点的日军闻讯大怒,立刻增派了一个小队,会同镇子里残余的几名鬼子顾问和少数没被朱琳清理掉的伪军(多是昨晚不在连部或在外围哨卡的),开始在全镇进行疯狂的搜查和盘问,气氛肃杀。
朱琳化装成的“老太太”,挎着一个破篮子,篮子里装着几把干野菜,颤颤巍巍地走在镇子边缘一条冷清的街上。她低垂着眼,似乎被街上的紧张气氛吓到,尽量贴着墙根走。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叱骂和哭喊声。只见两个端着刺刀的鬼子兵,正将一个试图躲闪的老汉踹倒在地,用枪托殴打,旁边一个鬼子曹长叉腰怒骂,似乎在责怪老汉“妨碍搜查”或“形迹可疑”。
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纷纷避让。
朱琳眼神一冷。她停住脚步,看似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右手却悄然伸向背后,同时左手也缓缓抬起,握住了另一支枪的枪柄。
就在那曹长抬脚要狠踹老汉胸口时——
“嘭!嘭!嘭!”
三声急促而清脆的枪响骤然打破街上的死寂!那曹长和两个正行凶的鬼子兵身体猛地一震,胸口或后背绽开血花,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枪响的方向,随即颓然倒地。
开枪的,正是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此刻她腰背挺直了几分,双手各持一支驳壳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眼神冰冷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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