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国皇宫深处的震怒与新一轮的密谋,如同遥远海面上的风暴,暂时未能撼动智利沙漠深处的稳步前行。朱琳以雷霆手段摧毁南部碉堡,清除了杉杉木这条毒蛇,不仅斩断了伸向矿区的一只黑手,更向所有暗中觊觎者发出了清晰而冷酷的警告:任何针对她和这片基业的恶意,都将招致最彻底、最无情的毁灭。
门萨多对“意外爆炸”的处理,以及智利当局对后续试图以新身份入境的日本“商人”越发严格的审查与限制,都让东京方面意识到,在智利直接针对朱琳的行动成本已变得极高。但这并未让他们死心,只是将手段变得更加隐蔽、迂回,将目光投向更远的供应链、国际舆论或朱琳未来可能回归的东方故土。然而,这些都是后话。
矿区内部,在经历了外部威胁与内部悲痛后,凝聚力空前强大。朱琳进一步加强了“全民防谍”和安全管理制度,护卫队的训练也提升到了近乎实战的强度,定期进行对抗演练和反渗透演习。技术学校的知识传授与车间的实践操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仿佛一座精密而高效的工业熔炉,不断淬炼着人才与技术。
时间的河流无声流淌,几个月的光阴在机床的轰鸣、图纸的铺展与汗水的挥洒中悄然逝去。那座深藏于废弃矿坑之下的秘密工厂,终于全部竣工。地上五层平凡无奇的“汽车配件厂”悄无声息地投入了使用,生产着卡车通用的标准零件,完美地扮演着掩护角色。而地下五层,则成为了真正的技术圣殿与梦想工坊。
崭新、精密、甚至有些超越时代的设备,在巨大的地下空间中悄然就位。它们的来源,只有朱琳自己清楚——火种系统提供的宝贵“种子”。这些设备与地上工厂那些来自德国或自制的机器相比,精度更高,功能更专,尤其适合航空发动机等高精度复杂部件的加工。
与此同时,技术学校顶层那间“启明”研究试制车间,经过长达数月的反复锤炼,已经培养出了一批能够熟练操作各种机床、深刻理解图纸、并且对公差配合有着近乎本能敏感的技术骨干。程大斌那本越来越厚的记录本,成为了所有人的“错题集”和“经验宝典”,上面详细记载了每一次失败的原因、解决的思路、改进的参数,以及无数灵光一现的“土办法”。这本凝聚了集体智慧的手册,在试制车间和新建的地下工厂里被广泛传阅,成为避免重复错误、加速技术成长的加速器。
材料是工业的骨骼。朱琳毫不吝啬地将矿区能生产的最好的合金钢——那些添加了铼、镍、钼、钴等珍稀元素的特种钢材——优先供应给了航空发动机项目。在地下工厂专门的熔炼和热处理区域,这些闪耀着特殊光泽的金属,被按照严苛的工艺,铸造成毛坯,再经过那些精密机床的千锤百炼,变成一个个形状复杂、要求极高的发动机零件:涡轮叶片雏形(为未来喷气发动机储备技术)、强化气缸、高性能曲轴、耐高温活塞……
1925年的年底,南半球的夏日气息正浓。两个足以载入矿区史册的捷报,几乎同时传来。
第一个捷报来自黄浩领导的汽车项目组。在秘密工厂的地上一层(对外是普通配件车间,实际是核心试制区),经过无数次设计修改、样件试制、台架测试和路试调整,第一辆完全由中国人自主设计、自主制造的小汽车,终于揭开了神秘面纱!
它不再是“沙漠野牛”那种粗犷的工业力量象征,线条流畅优雅,车头圆润中带着一丝硬朗,车身比例协调。虽然油漆只是简单的测试涂装,但精细的钣金接缝、匀称的车门间隙、以及内部相对精致(以当时标准)的仪表台和座椅,都显示出极高的制造工艺水平。发动机舱里,安静地躺着一台经过汽车项目组进一步优化的小型化V8发动机(基于卡车发动机技术深度改进),动力充沛而平顺。
朱琳亲自参与了验收。她驾驶这辆被命名为“启明-Ⅰ型”的轿车,在新建的封闭测试场上进行了全面测试。加速、制动、操控稳定性、噪音控制……各项指标都达到了设计预期,甚至在某些方面(如底盘扎实度)超过了同期许多欧洲品牌的家用车。
“好!”试驾结束后,朱琳下车,拍了拍依然温热的引擎盖,对围在周围、紧张等待结果的黄浩和团队成员们露出了肯定的笑容,“黄浩,你们做到了!‘启明-Ⅰ型’,验收通过!可以筹备小批量试产,进一步完善工艺,准备接受市场检验!”
短暂的寂静后,是巨大的欢呼声!黄浩激动得眼眶发红,与身边的伙伴们用力拥抱。多年的梦想、无数个日夜的汗水,终于化作了眼前这辆凝聚心血的钢铁艺术品。
几乎就在同一天,地下工厂最深层的核心试验区,也传出了令人心潮澎湃的轰鸣!经过“启明”航空项目组全体成员近一年的攻坚克难,第一台完全使用自研特种合金材料、按照朱琳提供的、融合了后世先进理念的图纸精心制造的航空活塞式发动机,成功通过了首次全功率台架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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