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克虏伯的秘密合作,如同在智利沙漠与德国鲁尔区之间架设起了一条隐形的钢桥。五个月的时间,以“D型”特种合金钢锭为纽带,双方的技术交流与信任悄然加深。克虏伯方面对钢材性能的稳定和卓越愈发满意,反馈回来的非核心技术简报(涉及材料加工、精密制造、基础弹道学等)也让朱琳和她的技术团队受益匪浅。这条渠道,正逐渐显现出其超越单纯贸易的价值。
而最让朱琳欣慰的,是她当初播撒下的另一颗种子正在德国这片工业沃土上茁壮成长。去年由水生带头、三十名心怀“造船强国”梦想转学进入德国海军学院及附属技术院校的学子们,如今已凭借惊人的毅力和扎实的基础,在各自的领域——无论是造船、轮机、军械还是材料——站稳了脚跟。他们如同饥渴的海绵,疯狂吸收着德国严谨而先进的工业知识体系。课堂、图书馆、实验室、船厂车间……到处是他们废寝忘食的身影。他们的目标明确:不仅要学会,还要学透,更要思考如何将其与祖国的实际相结合。定期发回的报告(通过隐秘渠道)充满了专业术语和详实的数据,也洋溢着他们日益增长的信心和对未来的憧憬。
与此同时,从国内驶来的移民船上,也带来了新的希望与挑战。穆勒船长忠实地履行着与朱琳的约定,并且力度更大。这一次,他带来的不再是单纯的劳工家庭,而是整整一百二十名年轻的中国大学生,男女各半。他们中的许多人,是为了躲避国内愈演愈烈的军阀混战,或是抗拒强加的命运(如被迫成为军阀姨太太),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对未来的迷茫或是对新世界的向往,踏上了这趟跨越重洋的旅程。他们的到来,为朱琳的人才储备注入了充满活力的新鲜血液。
然而,这片日益繁荣、被视为希望之地的矿区,也始终是某些阴暗目光觊觎的目标。日本特高课对上次连番挫败始终耿耿于怀,尤其是损失了“毒株”这样的高级潜伏者后,他们意识到常规的渗透手段在朱琳建立的严密防线下已难奏效。这一次,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新来的移民群体,特别是那些背景相对单纯、易于伪装、且有机会接触到更高层面信息的大学生。
三名经过精心伪装、受过特殊训练的女特工,混杂在这批大学生中,登上了穆勒的船。她们伪造了身份,准备了看似无懈可击的个人经历,试图利用年轻女性知识分子的身份作为掩护,潜入矿区,甚至可能通过后续的学习安排进入更核心的领域。
但是,她们低估了朱琳建立的防御体系的深度。首先,是朱琳脑海中火种系统提供的预警功能。虽然无法精确指认,但在这些“大学生”登岸前后,朱琳心底总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与警觉,这让她从一开始就对这批新人采取了更审慎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经过“毒株”事件后发动并持续强化的“全民防谍”行动,已经深入人心。当这一百二十名大学生被暂时安置在专门的接待区,进行德语强化学习和基础矿场规章制度培训时,他们本身也成为了这套防谍体系的一部分。负责接待和管理的,是经验丰富的周嫂、秦氏以及几位政治上绝对可靠、心思细腻的教师。她们在看似平常的接触、谈话、集体活动中,细心观察每个人的言行举止、生活习惯、对他人的态度。同时,朱琳指示,对这批新人的背景核查(通过有限的国内关系网络进行侧面核实)要比以往更加严格。
三名女特工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面对的是经过反间谍意识灌输、警惕性普遍提高的群体。她们过于“完美”的简历,在某些细节上与核查信息存在微妙的出入;她们偶尔流露出的对矿区安全细节、人员构成、尤其是对朱琳本人行踪的过度好奇(尽管掩饰得很好),引起了负责人的注意;甚至她们之间过于“巧合”的互动模式,也被细心的观察者记在心里。
“全民举报”机制也发挥了作用。有同船而来的、真正心怀理想的大学生,隐约感觉这几位“同学”有些地方说不出的古怪,在接受了反间谍教育后,经过思想斗争,最终通过秘密渠道进行了匿名反映。
多方面的线索逐渐汇聚。朱琳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在掌握了相对充分的疑点后,设计了一次精心安排的“甄别”。在一次看似普通的集体活动中,巧妙地设置了几个情报人员容易露出马脚的“测试环节”,同时辅以一定的心理施压。结果,三名女特工中有两人在压力和诱导下,行为出现了明显破绽,被暗中监控的护卫队当场控制。另一人见势不妙,试图趁乱逃脱,但在严密的封锁和追捕下,最终也被逼入绝境,绝望自杀(伪装成意外)。
这一次,敌人的渗透尚未真正开始,便被连根拔起。消息传到远在智利南部、像地老鼠一样躲藏的佐藤和大佐耳中时,两人气得几乎吐血。
“八嘎!又是这个女人!她的矿区难道是铁桶吗?!”大佐面目狰狞,“连利用新移民、利用女性身份都无法渗透进去……那些支那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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