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沧南市的天空,澄澈得有些不真实。
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金色的光芒铺洒而下。
这座城市,曾被撕裂的伤痕被抚平,此刻镀上一层柔和的曦光。
街道上,修补过的路面散发着崭新的沥青气息,新栽的行道树在微风中摇曳,嫩绿的叶片轻颤。
一切都显得寻常。
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喧闹声、新鲜蔬果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充满了活生生的人间烟火。
孩子们在街边追逐嬉闹,笑声清脆,穿透了市井的嘈杂。
那场战争,都像一场被集体遗忘的噩梦。
人们的记忆里,只剩模糊的光影。
在最绝望的时刻,有一道光。
有一个人。
然后,一切都回来了。
守夜人驻沧南市小队,和平事务所地下。
训练场上,空旷而安静,只有一种声音固执回响。
呼——
红缨握紧通体赤红的长枪,身体绷成一张拉满的弓。汗水顺着发梢滴落,砸在滚烫的地面,瞬间蒸发。
下一刻,她动了。
没有多余的蓄力,只有极致的爆发。
“哈——!”
一声短促的低喝从喉咙深处挤出,枪尖撕裂空气,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赤色弧线,直刺前方的人形木桩。
砰!
木屑纷飞。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腕一抖,枪杆顺势回旋,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横扫而出。每一次出枪,每一次挥舞,都倾尽全力。
肌肉在悲鸣,骨骼在震颤,掌心被枪杆磨得发烫,虎口渗出细密的血丝。
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眼中,只有面前那个千疮百孔的木桩。
每一次刺击,都像是向某种无形的、巨大的无力感宣战。
“红缨。”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训练场边缘响起。
吴湘南站在一旁。
他手里拿着一瓶水,静静地看着场中那个身影。
红缨的动作一滞,枪尖停在半空,微微颤抖。
她没有回头。
“休息一下吧。”
吴湘南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你已经练了三个小时了。”
“不累!”
红缨猛地收枪,用手背用力擦去额头的汗水。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吐出的气息滚烫。
她倔强地回答,声音却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我要变强。”
她盯着自己被磨得通红的掌心,一字一顿。
“强到……强到能帮上忙的那种强!”
那天的画面,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不是白厄……
如果不是那个总是带着可靠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暖的人,用一种她至今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力量,强行逆转了一切……
她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能站在这里,呼吸着这片失而复得的空气。
“你已经很强了。”吴湘南轻声说,将水递了过去。
红缨没有接。
“不够。”
她摇头,眼神黯淡下去。
“远远不够。”
见识过那种足以改写现实、抹除存在的伟力之后,她过往所有的骄傲,都变得可笑而苍白。
她再次举起枪,枪尖对准木桩上仅存的完好处。
那股无力感,那份被神明漠视的渺小,啃噬着她的内心。
吴湘南看着她紧绷的背影,没有再劝。
他收回手,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沉重。
那一天,他们前往了上京。
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刻,他们劫了一架私人飞机回了沧南。
回到沧南,他们便冲到最前线,击杀那些冰霜巨人。
从雷云中降临的因陀罗,让所有人都感受了一次神明的威压。
然后,白厄又告诉了他们,神明也并非不会死。
后来……
奇迹消散前。
司小南受了诡计之神的命令,去拿走【湿婆怨】。
谁也没想到司小南会是诡计之神的代理人。
更没想到,冷轩会主动跟着司小南离开。
当初被白厄拉入领域的诡计之神只是一个分身,但对本体来说,感受如同被生生撕裂。
洛基跟死了,没有差别。
接下来,就看司小南的下一步行动会怎么做了。
毕竟,神,并非不会死。
……
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叶,在沧南市的老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
“小伙子,这西红柿可新鲜着呢!刚从大棚摘的!”
“阿姨你少来,昨天你也说是刚摘的。”
讨价还价声、叫卖声、切菜声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蔬菜的清香和鱼腥味。
林七夜站在一个卖青菜的摊位前,认真挑选着手里的白菜。
他身旁,白厄正蹲在地上,专注地翻看着一堆土豆。
白色的碎发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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