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正昂首挺胸地站在马车旁,活像两只即将上战场的小公鸡,胸脯挺得高高的,嘴里还在叽叽喳喳地争论着到了茅山该先去拜见哪位长老。
“肯定先去见执法长老!石坚的事……”
秋生拍着胸脯,声音洪亮,“而且我听说他手里有好多厉害的符纸,尤其是那种能瞬间爆发出烈火的焚天符,威力无穷,要是能求来一张,以后斩妖除魔就更有底气了!”
文才立刻皱着眉头反驳,语气不甘示弱:“你懂什么!应该先见药长老才对!他炼的凝神丹能稳固修为,聚气丹能快速补充灵气,比那些只能用一次的符纸管用多了!等我求来几枚丹药,修为肯定能比你先突破,追上你!”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对方脸上,引得蔗姑和阿瑶忍俊不禁。
阿瑶抱着揉着惺忪的睡眼的毛蛋跟着苏旭的后面。
马车上堆着足够众人支撑数日的干粮。
有蔗姑亲手蒸的糯米糕,雪白软糯,还裹着一层细细的黄豆粉,有精心烤制的肉脯,色泽红润,散发着浓郁的肉香,还有村民们感念他们的恩情,特意送来的杂粮饼,带着谷物的清香。
干粮旁是蔗姑精心整理的草药箱,箱子是用百年桃木制成的,能隔绝邪气,里面分门别类放着疗伤的金疮药、解毒的清灵丹、画符用的朱砂和黄纸,还有各种晒干的草药,浓郁的药香混着清晨的露水气息,格外清新宜人。
苏旭轻轻一抖缰绳,枣红马迈开蹄子,马车轱轳转动,车轮碾过沾着晨露的土路,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辙,朝着茅山方向缓缓驶去。
身后的义庄在晨光中越来越远,青瓦上的霜花渐渐融化,顺着瓦片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这座承载了众人无数回忆的义庄,成了他们心中最安稳的牵挂,无论前路多险,这里永远是他们可以回望的退路。
起初几日的路程格外顺遂,沿途村镇都因灵气复苏而焕发出久违的生机,仿佛被按下了重启键。
此前被煞气侵扰得寸草不生的田地,如今已冒出嫩绿的禾苗,禾苗纤细的茎秆顶着两片嫩叶,上面沾着晶莹的晨露,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随风轻轻摇曳,像是在向过往的行人致意。
村庄里的老槐树枯木逢春,皲裂的树干上抽出了细碎的新芽,嫩绿的叶片层层叠叠,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嬉戏,叽叽喳喳地唱着欢快的歌谣,给寂静的村子增添了几分活力。
村民们脸上挂着积压多年的笑容,原本因煞气侵蚀而蜡黄的脸色也变得红润有光泽,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看到九叔一行人这身标志性的茅山道袍,村民们都热情地围了上来,从家中端出热气腾腾的米粥、递上刚出炉的干粮,围着他们问东问西,七嘴八舌地诉说着灵气复苏后的种种变化。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我家的牛都变得壮实了!以前拉犁都费劲,现在能连拉半天不喘大气!”一位皮肤黝黑的老农抚摸着身旁的黄牛,脸上满是欣慰。
“我老伴的老寒腿都不疼了!”一位白发老妪拉着蔗姑的手,眼眶泛红,“以前一到阴雨天就疼得直哼哼,连路都走不了,现在能跟着我一起去菜园摘菜了!”
夸赞声此起彼伏,村民们都恭敬地称他们这些茅山道士是“斩妖除魔的活神仙”,言语间满是感激。
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九叔面前,紧紧拉住他的手,老泪纵横地说:“道长啊,以前夜里睡觉都不敢关门,生怕邪祟进来害了家人,孩子们更是吓得不敢哭出声。现在好了,邪祟不敢来了,我家孙子终于敢在夜里出门捉萤火虫了!”
老人的小孙子躲在身后,探出小脑袋朝众人笑,手里还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罐子里装着十几只萤火虫,翅膀扇动着,发出微弱的绿光,像一串小小的灯笼。
这话让众人心中都泛起一阵暖意,觉得以往所有斩妖除魔的辛苦都值了。
可随着车辆驶入茅山外围地界,周遭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仿佛从阳春三月一下坠入了数九寒冬。
黑矛岭连绵数十里,皆是茂密的原始丛林,越往深处走,树木越显苍劲扭曲,粗壮的枝干如鬼爪般伸向天空,阳光难以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林间始终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灰雾,能见度不足丈余。
刚进入黑风岭外围林地时,周遭还能见到些许生机,偶尔有几只松鼠在树枝间穿梭,可深入到中段区域后,景象骤然衰败。
原本该枝繁叶茂的树林,此刻却死气沉沉,树叶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叶脉发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用手一捏就碎成粉末,簌簌掉落。
地上的草叶枯黄卷曲,根系暴露在外,毫无生气,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
连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风穿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咽,呜咽”的声响,像极了女人压抑的哭泣,又似冤魂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此时不过辰时末,按常理本该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可黑风岭中段的林间却已昏暗如黄昏,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压抑。
苏旭下意识地握紧了马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枣红马也变得焦躁不安,不停地打着响鼻,前蹄在地上急促地刨着,扬起阵阵尘土,任凭苏旭怎么催动缰绳、低声安抚,都不肯再往前迈一步,一双马眼瞪得溜圆,眼神中满是恐惧,死死盯着前方昏暗的丛林深处。
“师父,这地方不对劲。”苏旭猛地勒住马缰绳,马车“吱呀”一声急停,车板上的草药箱被晃得微微倾斜,里面的瓷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九叔手里的罗盘像是感受到了浓郁邪气的召唤,指针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文才背上桃木剑的剑鞘上的平安符也泛起淡淡的红光,符纸边缘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红光中流转。
苏旭反手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拔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灵光一闪而过,如同一道激光刺破昏暗的林间,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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