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乌鸦扑棱着黑亮的翅膀,在院子上空盘旋了两圈,发出“呀,呀”的叫声,格外响亮。
九叔正在书房整理古籍,听到叫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快步走出书房。
只见那是一只茅山总坛特有的信鸦,羽毛油亮,脚上系着一个小小的竹管,竹管上刻着茅山的太极印记。
他快步上前,信鸦温顺地歪了歪头,任由他取下竹管。
竹管里卷着一张紧实的黄纸,纸张用特制的艾草浸泡过,防水防潮,上面用朱砂写着茅山总坛的专属印记,字迹是总坛长老的亲笔。
展开信纸,九叔的眉头渐渐从微蹙舒展开来,眼角的皱纹也柔和了许多,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总坛的人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天地间灵气的异动,特意来信询问情况,字里行间满是急切与关切。
秋生和文才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探头张望,被九叔笑着打发去喂信鸦。
当晚,书房里的烛火亮到了深夜。
九叔坐在案前,案上摆着砚台和新磨的朱砂墨,他握着狼毫笔,开始给总坛回信。
他从众人寻找青龙祭坛开始写起,到在玄冰渊与那只强大邪物的生死决战,每一处艰险都写得条理清晰,却没有丝毫炫耀之意。
写到最后激活玄武祭坛时,笔尖顿了顿,墨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团,他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写下众人合力激活祭坛、灵气复苏的场景,字迹沉稳有力。
苏旭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信上的文字,那些并肩作战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玄冰渊的寒风、祭坛的金光、九叔吐血的模样,每一幕都清晰如昨,心中感慨万千。
信写好后,九叔将信纸仔细吹干,卷成细卷塞进竹管,又在竹管上涂了一层蜂蜡防潮,才系在信鸦脚上。
他捧着信鸦走到院子里,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信鸦“呀”地叫了一声,振翅飞向夜空,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繁星之中,只留下翅膀扇动的余音。
又过了三天,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第二只信鸦就如期而至。
这次的竹管比上次粗了一圈,里面的信纸也更厚,展开后足足有三尺长,上面的字迹工整又急切,还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郑重。
九叔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展开信纸,苏旭、蔗姑等人也围了过来,庭院里的空气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信鸦梳理羽毛的声音。
九叔的目光顺着字迹移动,眉头先是微微蹙起,随即渐渐舒展,眼睛越睁越亮,握着信纸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读到最后一句时,他猛地抬起头,胸腔微微起伏,对着闻讯赶来的众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总坛的长老们说,我们激活四象祭坛,打破了末法时代的桎梏,为天下修士打开了灵气复苏的大门,这是天大的功德。”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说出后半句:“他们已经召集各分舵长老商议完毕,推举我做茅山的话事人,要我即刻返回茅山,参加受任仪式。”
庭院里瞬间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秋生一把抱住身边的文才,原地转了个大大的圈,文才被他勒得闷哼一声,却也跟着激动地大喊:“师父要当茅山话事人了!那以后我们不就是核心弟子了?看谁还敢嘲笑我们是义庄的小道士!”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只顾着点头傻笑,双手在身上乱摸,想找件像样的衣服庆祝。
蔗姑走上前,轻轻为九叔整理了一下衣领,指尖拂过他衣领上的褶皱,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这是你应得的,这些年的辛苦,总坛都看在眼里。”
阿瑶抱着被欢呼声吵醒的毛蛋,毛蛋揉着惺忪的睡眼,阿瑶则笑着对九叔说道:“师父,我们陪你一起去茅山,让毛蛋也见识见识名门大派的气派。”
苏旭也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腰杆挺得笔直,沉声道:“师父,这是大好事啊。”
九叔看着眼前欢呼雀跃的众人,心中暖意融融,如沐春风。
他虽然对这个话事人的身份不太感冒,但这可是全茅山长老的认可,这不禁让他心里十分激动。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话事人的位置,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认可,更是对所有人出生入死的嘉奖。
九叔抬手压了压众人的情绪,待庭院里渐渐安静下来,他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终落在义庄的朱漆木门上,眼神坚定地说道:“好,我们一起去茅山。等受任仪式结束,咱们再回义庄,把这里的药田种得更旺,把院子打理得更热闹,静待灵气鼎盛之日。”
此时,月亮悄悄爬上夜空,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也照亮了义庄的青砖黛瓦,更照亮了属于他们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信鸦在枝头发出一声轻叫,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
次日天刚破晓,东方天际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如碎金般洒落在义庄的青瓦之上,将晨露映照得晶莹剔透。
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在晨风中“吱呀”一声缓缓推开,打破了清晨的静谧,门轴转动的声响在空旷的庭院里悠悠回荡。
九叔早已换上一身崭新的青色衣服,衣服领口绣着细密的茅山云纹,针脚工整细腻,每一缕丝线都透着蔗姑的用心。
这是她连夜赶制的,指尖被针线磨出的红痕还未消退。
九叔腰间悬挂的玄武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碧色,那是墨翡临行前的赠礼,触手生温,玉佩上的玄武纹路在光线下流转着淡淡的灵气,隐隐与周遭的天地灵气相互呼应。
九叔负手站在院中,银须在晨风中微微飘动,目光沉静地望向整装待发的众人,神色庄重却难掩眼底的期许。
此次回茅山,于他而言不仅是接受话事人之位的荣耀,更是要为灵气复苏后的天下修士寻一条正道,肩上的担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文才背着那柄陪伴九叔多年的桃木剑,剑鞘被掌心的温度摩挲得光滑发亮,上面系着茅山明送的平安符,符纸边角虽有些磨损,却透着淡淡的灵气,仿佛在无声地守护着文才。
秋生双手稳稳牵着马缰绳,枣红色的骏马仰头打了个响鼻,蹄子在青石板上轻轻刨着,鬃毛被晨露打湿,沾着细碎的水珠,在晨光中闪着光,显得精神抖擞。
秋生和文才特意换上新衣服,袖口的地方被细心地绣上了小小的桃木纹样,红色的丝线与蓝色衣服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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