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急行军,队伍终于甩脱了可能的追兵,深入冀州南部一片荒僻的丘陵地带。
残存的六千黄巾军,驻扎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总算得以喘息。
连日奔波的疲惫刻在每个人脸上,但更深的,是一种前途未卜的迷茫。
篝火旁,核心将领齐聚,气氛却不如火焰般炽热,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闷。
连日来的震撼——那言出法随破邪阵、撒豆成兵退强敌的神迹,如同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敬畏已在心中扎根,却也带来了无形的隔阂。
张燕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起身,对着刘昭抱拳,语气恭敬却带着决绝:“师弟,承蒙师尊遗命。
又得师弟施展神通,我等方能脱得广宗死地。此恩,张燕与黑山弟兄铭记于心。”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北方:“然,燕根基在北,黑山军众多弟兄家眷尚在并、冀边界,亟待接应。
且北方局势虽乱,却也有山川之险,可依仗周旋。
故而……燕意已决,欲率本部儿郎,北归黑山,重整旗鼓,伺机再起,不负师尊‘黄天当立’之志!”
此言一出,篝火旁气氛骤然紧绷。
管亥猛地抬头,浓眉紧锁:“张燕!你说什么胡话!
师尊遗命,是令我等护卫师弟南下,保留火种!你岂可擅自背离?!”
周仓更是直接站起,怒目而视:“若非师弟神通,你我早已死在广宗城外!此刻脱离,与背信弃义何异!”
裴元绍虽未开口,但也握紧了刀柄,显然不赞同张燕之举。
张燕面色不变,只是看着刘昭,沉声道:“师弟明鉴。
北上,并非背离师尊,而是另辟蹊径,延续太平道统。
南方遥远,人地两生,我等北地儿郎,恐难适应。
且师弟身负惊天动地之能,南下之路,或无需我等赘疣相随。”
他话语中,既有现实的考量,也隐含着一丝难以明言的想法。
刘昭展现的力量太过超然,跟随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幼主”,未来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不如返回熟悉的北方,凭借黑山军旧部,或许更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昭身上,等待他的决断。
刘昭静静听着,稚嫩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拨弄了一下眼前的篝火,火星噼啪溅起。
“张师兄欲北上,理由充分。”他开口,声音平静,出乎所有人意料。“人各有志,强求无益。”
管亥、周仓等人顿时急了:“师弟!”
刘昭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
他看向张燕,目光清澈而深邃:
“张师兄只道北方有山川之险,可曾想过,朝廷经此一役,必将大力清剿北地黄巾余部?
黑山军目标显着,恐成众矢之的。
且诸侯并起,北地袁绍、公孙瓒等,岂容卧榻之侧有他人鼾睡?
北归之路,看似归巢,实则为龙潭虎穴,步步杀机。”
张燕眉头微皱,但眼神依旧坚定:“纵有风险,亦是我等抉择。”
刘昭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劝诫。
他深知,有些路,需自行走过方知曲折。
点明利害,已是仁至义尽。
“既如此,便依张师兄之意。”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言而决的威严,“愿随张师兄北上者,自可同行,余者,随我南下。”
最终,张燕带走了近四千人马,多是其黑山军旧部。
山谷中,原本六千人的队伍,瞬间只剩下两千余人,显得空旷了许多。
离去的队伍带走了大部分辎重,也带走了一种躁动与不安的气氛。
留下的两千余人,主要以管亥、周仓、裴元绍的直属部曲为主,他们望着离去的同袍,心情复杂,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的茫然。南下,真的是一条生路吗?
刘昭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知道,仅仅依靠恩情与神通带来的敬畏,无法长久维系这支队伍。
他需要给他们力量,给他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他站起身,走到山谷中央的一片空地。
两千余道目光,带着残留的迷茫与深切的敬畏,聚焦在他身上。
“诸位。”刘昭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张师兄北上,自有其道理。而我等南下,亦非盲目逃窜。”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而坚定的面孔:“昔日师尊所传道法,粗浅不全,难成大器,更兼需灵根资质,限制颇多。
今日,我将授尔等一门全新法诀,名为——《周天武道诀》!”
众人屏息,新的法诀?
“此诀不依灵根,不论资质,只锤炼气血,开发肉身潜能!
初境名为‘肤凝’,练成之后,皮膜坚韧如革,力能扛鼎,等闲刀剑难伤,迅捷远超常人数倍!”
力能扛鼎?刀剑难伤?远超常人?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千层浪!
两千多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对于习惯了底层挣扎、渴望力量的黄巾力士而言,无疑是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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