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李沐凡手持木棍,在沙盘上沿着陇右与幽州的地界划了两道弧线,说道:“我中军暂且按兵不动,一边以阵前威慑向颉利施加压力,一边紧盯左翼、右翼两大集团军的推进节奏。两翼的核心任务,是先扫清草原上散落的大小部落。
这些部落势单力薄,无非两条路可走,要么投靠西突厥、薛延陀以求自保,要么拼死向颉利主力靠拢寻求庇护。”
李沐凡顿了顿,木棍重重敲在沙盘中央的突厥王庭位置:“若颉利分兵去支援这些部落,中路我军便立刻发起总攻,打他个兵力空虚。
若他坐视不救,那些走投无路的部落必然心生怨怼,突厥内部人心浮动,战力自会大打折扣。这一战术的关键,在于三路大军的配合必须分毫不差,如臂使指才行……”
“凡子,你先停一下。”李靖抬手打断,接过木棍在草原腹地的几个要害处狠狠戳了戳,眉头微蹙,“你这两个计策皆是攻势,可战争之道,攻守相依。我中军主力集结于朔州,声势浩大,颉利必然会派人刺探我军兵力虚实与粮草储备。若他趁我中军等待两翼合围之际,集中全部精锐,一口吞掉我中军,然后远遁漠北草原,届时该如何应对?朔州的城墙你也亲眼见过,低矮残破,根本挡不住突厥铁骑的冲击……”
“这个好办,我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用雪给那些小孩子们做过滑坡玩……”李沐凡指着沙盘,说道:“朔州北、西、南三面环山,是天然的屏障!
眼下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咱们何不就地取材,用雪筑墙?”
李沐凡俯身,在朔州城外比划出道道防线:“沿着城东开阔地,堆积起半人高的多重雪墙,每道墙间距丈余,形成层层阻隔。待雪墙堆好,立刻派人用水浇透。寒冬腊月里,雪水转瞬成冰,这般冻成的冰墙,坚硬如铁石,既能有效阻挡突厥骑兵的冲锋势头,那光滑如镜的墙面,又能让他们的战马难以立足。咱们朔州城的土墙也可以用冰雪加高,这会让突厥士兵无从攀爬,比砖石城墙还要管用!”
“善!此计甚妙!”
“不愧是李郎君,竟能想出这般奇招!”
周围的副将、校尉们闻言,纷纷拍手称赞,脸上满是钦佩之色。李靖也忍不住翘起嘴角,眼中闪过赞许,爱徒这主意,既兼顾了攻守,又能就地取材,省时省力,恰好合了他用兵灵活的风格。看来,是时候将毕生钻研的阵法倾囊相授了。
“继续说。”李靖颔首示意。
李沐凡精神一振,继续说道:“除了筑冰墙御敌,咱们还能用冰雪搭建马厩。将积雪压实堆成围墙,然后用水浇成冰墙。这样高达丈许,足以抵挡寒风大雪。顶部铺上毡布,或者直接架上几层树枝加固,既能挡雪又能避风。地面上厚厚铺一层干草,隔绝冻土的寒气,战马便能在里面安然休憩,养精蓄锐。”
说着说着,李沐凡脑海中忽然闪过爱斯基摩人用冰雪搭建房屋的模样。
众人听着李沐凡的描述,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这用雪来筑马厩的想法太妙了!漠北严寒,突厥人也怕冷,如果这马厩真的成了,那么依托这些冰雪工事,以逸待劳,待突厥人攻不下、锐气耗尽之时,再伺机反击,定能一战破敌!”
李靖听得连连点头,心中越发欣慰。爱徒所思所想,已经超越了常规兵法的范畴,直指战场生存与后勤保障的根本。这才是战场上的执棋之人,不仅把进攻,防守,物资,甚至战马的事情全都考虑进去,太让人高兴了。
听着副将和校尉们的交谈,李靖寻思片刻,便直接下令道:“李沐凡……”
“到……!”
“现在集结军校学员,马上实验筑雪墙。如果成功了,直接指挥民夫大规模营建……”
“是……”李沐凡回应完,然后小声的说:“大将军,还有一个……”
李靖翘着嘴角:“直捣黄龙对吧?”
“嘿嘿……还是师父您厉害……”
李沐凡拍了一下马屁,然后就召集学员们拉着铁锅,煤炭,推雪板和铁锨,当然还有军工铲来到城外忙活了起来。
随着一堵堵一人高的雪墙被立起来,大铁锅里半融化的雪水被浇到了雪墙上。接着学员们又整起了马厩,起高一层就浇一次雪水混合物,
傍晚全军上下吃了一顿热乎的饭食后,李靖便领着将校和学员们们来到了城外的雪墙面前,看着半人高的雪墙,:“来人试试这个墙的硬度……”
“我来……”一名副将走到雪墙面前,把皮大衣往旁边撩了一下,然后用力一脚蹬了过去。
只见副将支撑地面的那只脚出溜的一下,然后就要来个狗啃屎。还好一旁的众人眼疾手快的给扶住了。
“脚滑了,我再来一次!”副将站稳后,用力的跺了跺脚,再次踹了出去,可是结果还是一样。副将站稳后,用手铁骨朵砸了两下,咔咔的一些冰雪混合物飞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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