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刚从地平线升起,李沐凡已在院中练完秦琼亲授的枪术。丈二长枪在他手中挽出几朵银花,收势时枪尖稳稳戳中靶心,晨露顺着枪杆滚落。转身又与柱子与小豆子在三人拆解擒拿格斗的招式,拳脚相击的闷响伴着呼喝,将庭院的寂静彻底打散。
练罢,李沐凡领着二人往库房去。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皮革的厚重气息扑面而来,从货架底层翻出熟制好的熊皮与狼皮——熊皮油亮厚实,狼皮则细密柔软,皆是冬日御寒的佳品,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又不去府里当差?”老娘李赵氏挺着孕肚挪进院,见满地铺开的皮货,便忍不住絮叨起来,手指点了点皮料,“这可是前些日子特意鞣制的,你又要折腾什么?”
“入冬去打突厥时保暖用的……”
听闻儿子是要为入冬北伐突厥做衣裳,李赵氏当即不再絮叨,转身去召集府中所有女眷:“男人们要去前线拼命,咱们做家眷的,必须把御寒的衣物备好,绝不能让他们受冻!,对了,老忠,去西市把最好的皮匠给请来……”
丁嫂与花娘捧着布料、皮料,看着比往日沉稳许多的柱子和小豆子,指尖捏着针线细细剪裁,眼眶却悄悄泛红——谁都知道北伐凶险,可身为家眷,除了做好后勤,能做的只有默默牵挂。
李沐凡将皮帽子的护耳弧度、皮大衣的袖口收紧方式,还有手套指尖的灵活设计一一说明,又叮嘱她们多缝几层内衬,随后便让舒老和柱子去李家村,通知村里的府兵提前准备御寒衣物:“村里养着咱们家的羊,皮货管够,给府兵们也分些,让他们都暖暖和和地上阵。”
安置好家中事,李沐凡带着小豆子往永安坊的铁匠铺去。刚到门口,铁匠老孙头就迎了出来,看清来人是许久不见的李沐凡,顿时笑得满脸褶子,忙不迭地端茶拿果盘:“少爷怎么有空来?快坐快坐,我这刚煮了热茶!”
李沐凡接过茶碗抿了一口,随手将一张图纸扔在铁砧上,又拿起盘子里的梨啃着,含糊说道:“孙叔,帮我打制一批铁片,大概一捺长,越薄越结实越好。其中两块要照着盔甲护肩的形状来,护胸镜则要连成一个整体,别断开。”(类似于欧式板甲风格,只不过更简易一些,要插在皮大衣内部的,好不好看无所谓。)
老孙头捧着图纸,眯着眼对照着李沐凡的描述,越看越疑惑:“少爷,您这是要制甲?可为啥不做整套的?就这几块零散的,怎么穿啊?”
“把这些部件插进皮大衣里面,外面看着跟普通衣裳没两样,可防御力一点不差。”李沐凡咽下梨肉,解释道,“这样做不仅省时间,还能省不少铁料,刚好适合批量做给士兵们用。对了,你这儿的精铁够不够?”
“够!必须够!”老孙头拍着胸脯笑,“前阵子我去工部申请精铁,瞧见一批批铁料往里面运,多着呢!”
“知道就成,这事得悄悄来,别往外说。”李沐凡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还有这个,你用铜给我打制五个,越精细越好,尤其是吹口的地方,得打磨光滑。”
老孙头接过纸,盯着上面的图样挠了挠头:“这看着像唢呐,又不太像……也是吹曲子用的?”
“差不多,算是个信号工具。”李沐凡问道,“多久能做出来?”
“铜片都是现成的,我先试试,应该快。”老孙头把打制铁片的图纸交给两个儿子,让他们先开炉,自己则拿着铜片和图纸,凑到火炉边琢磨起来,一会儿量尺寸,一会儿用錾子画痕迹,格外认真。
李沐凡看着老孙头呼呼地拉着风箱,火炉里的火苗蹿得老高,映得铁匠铺里一片通红。想了想,反正眼下也没别的事,便叫上小豆子一起搭手——小豆子负责递钳子、拿锤子,李沐凡则帮着扶着铜片,偶尔还会给老孙头提提细节,铺子里的打铁声、风箱声混在一起,倒也热闹。
转眼临近午时,老孙头拿着一块打磨好的铜制品递过来:“少爷,成了!你瞧瞧合不合心意?”
李沐凡接过来,入手是冰凉的铜质感,正是他要的冲锋号,只是边缘还有些细微的毛刺。他摩挲着号身,指尖竟有些颤抖——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老孙头见状,赶紧取来磨石,细细将冲锋号的边缘打磨抛光,直到号身泛着亮闪闪的铜光。李沐凡接过冲锋号,深吸一口气,将号嘴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声:“嘟……嘟……嘟……”
号声低沉却清晰,与他记忆中的声响已然十分接近。他又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再次吹响:“嘟嘟……嘟嘟……嘟……”
这一次,嘹亮的号声直冲云霄,穿过铁匠铺的门窗,在整个永安坊里回荡开来,连街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李沐凡握着冲锋号,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没有冲锋号的军旅人生是不完整的!
临近傍晚,二人回到家,看到给老爹准备的熊皮大衣已经缝制好了。看着熊皮大衣接口处那细致的孔洞被紧密的缝合在一起,李沐凡不得不佩服皮匠们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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