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手补充道:这一趟就挣这么多,往后不用让你独自扛着担子了。
秦淮如顿时如释重负,顺手将信封揣进衣兜。傻柱怔了怔,挠着头问:这...是啥意思?
字面意思呀。秦淮如眉眼弯弯,你刚不说要帮我吗?
傻柱张着嘴说不出话。他本意是分担部分开销,没想全数上交。见钱被收走,连忙赔笑:
秦姐别闹,这钱得分些给我爹。他天天拉车...
我懂你难处,秦淮如截住话头,可我这个月实在周转不开。既然要帮,不如帮到底?
她轻轻拍着傻柱肩膀:就当借的,等还完债立刻连本带利还你。
傻柱暗自苦笑。这些年借出去的钱,从不见回头。正待争辩,秦淮如已哼着小曲走远了。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傻柱胸口堵得发慌。往日积累的不满,此刻全化成了对秦淮如的怨怼。
傻柱本是好心帮衬秦淮如,没成想对方竟将他的积蓄席卷一空。
他攥着拳头在院门口徘徊半晌,到底拉不下脸面跟个妇道人家讨债,只得铁青着脸摔门进屋。
秦淮如攥着钞票迈进门槛时,眼角眉梢还挂着掩不住的喜色。贾张氏正纳着鞋底,见她这副模样,斜睨着眼睛啐道:捡着金元宝了?咧着嘴笑给谁看?
话未落地,只见秦淮如手腕一翻,十几张票子哗啦作响。贾张氏浑浊的老眼顿时发了直,活像饿狼见着肉似的扑上去,枯树枝般的手指死死钳住钞票。
哪...哪儿来的?老太太舌尖舔着拇指,沾着唾沫星子将纸币翻来覆去地数,整整十五块钱在掌心里窸窣作响。
柱子兄弟新得了差事,我朝他挪借的。秦淮如话音未落,贾张氏皱纹里已挤出几分活气。昨儿还为啃窝头的事犯愁,眼下竟能吃上半个月饱饭。
往后每月都得问他要钱!老太太将钞票掖进裤腰,少说也得这个数!见儿媳面露难色,登时吊起三角眼:要不来钱,你趁早带着赔钱货滚出去!
撂下话便挎着竹篮扭出门去。巷口飘来油盐铺子的香气,贾张氏盘算着割两斤肥膘——小孙子棒梗闹了这些天的 ** ,总算能见着荤腥了。
棒梗学会走路了,虽然说话不太利索,还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清楚叫出亲戚的名字。贾张氏和秦淮如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看着贾张氏开心的样子,秦淮如偷偷攥紧了拳头,她手心里藏着五块钱。这钱是她进屋前从信封里悄悄抽出来的。
秦淮如和婆婆明争暗斗这么久,怎么会不留后手?她才不会傻到把二十块钱全都交给贾张氏,那样全家这个月都别想好过。在贾张氏心里,只有她、儿子和孙子,秦淮如在这个家就像个外人。
另一边,李东下班后先去鸽子市打探行情。现在物价稳定了不少,副食品价格在调控下也降了下来。他比价后又去了供销社。
娄小娥忙得连话都顾不上说,虽然看见李东来了,可买货的人实在太多。比起鸽子市,供销社的东西不仅新鲜量足,价格还实惠,大家都爱来这儿采购。
等忙完一阵,娄小娥才抽空过来: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李东笑着指指所剩不多的鱼肉蔬菜,要是累了就早点收摊,这些剩下的不值得专门守着。
就在娄小娥踌躇不决时,李东已经快步上前。他取来两个竹篮,将那些食材工整地分成两份。
给你一半,我留一半。
娄小娥闻言眉眼弯弯,嗓音轻快地答道:这法子真好。
锁好供销社的大门后,李东照例将娄小娥护送到家。尽管天色尚早,但经历了之前的种种,但凡得空他必定亲自相送。
待娄小娥进了家门,李东转身离去。篮中新鲜的菜肉实在扎眼,引得沿途邻里纷纷侧目。
哟,今儿是什么喜庆日子,竟舍得买这些好菜?
听着那酸溜溜的问话,李东嘴角含笑:平常日子就不能吃顿好的?
众人顿时语塞。对他们而言,这样丰盛的饭菜唯有年节才能享用。看着他们噎住的模样,李东心满意足地拎着菜篮回了屋。
食堂的饭菜实在乏味,他根本没吃饱,此刻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为快些吃上热饭,他麻利地将食材洗净切好,起锅烧油。
贾张氏揣着那十几块钱转了半天,终究买不起肉。最后只称了几块糖糕,一回院子就全塞给棒梗。
乖孙在屋里好好待着,奶奶去集市瞧瞧有没有便宜菜。
那些蔫黄的菜叶常会折价出售,贾张氏打算去碰碰运气。
屋内只剩秦淮如和棒梗。孩子闲得发慌,吮着糖糕溜达到了李东的院门前。
灶台上的红烧肉正咕嘟作响,浓香四溢。棒梗抽着鼻子,不自觉地往香气源头挪去。李东专注翻炒,全然未觉院外多了个垂涎欲滴的小身影。
李东将做好的饭菜摆在桌上,转身去厨房清洗锅铲。
正收拾时,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溜进屋里。棒梗踮着脚凑到桌前,抓起盘里的肉就往嘴里塞。油亮亮的红烧肉香气四溢,吃得他满嘴油光,连舔了一半的水果糖都舍不得吃,小心翼翼揣进兜里,腾出双手继续抓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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