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对方缺乏作案动机。这些天许大茂出奇地安分,无非是想顺利完成任务好在厂长面前邀功。如此说来,他反而是最不可能作案的人。
思及此处,李东将审视的目光转向其他工人。他确信窃贼就在其中,稍作思量便开口道:
我怀疑钱是我们当中的人拿的,建议搜查每间宿舍。
众人顿时面露抵触,这也在情理之中——谁愿平白蒙受偷窃嫌疑?许大茂虽有不忿,却未出言反对。比起怄气,他更迫切想找回这笔工款。
凭啥搜我们住处...
万一是外贼偷的呢...
咋就认定是我们干的?
说这话的是个年轻小伙。
## 窃案迷雾
他初到轧钢厂做工,因勤勉肯干,被选中外出公干。
众人神色间透露着同样的揣测,只是未曾言明。
昨晚沐浴前我检查过包内现金,那时钱还在。李东解释道,我外出沐浴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再未离开。今晨发现失窃,窃贼必是趁那半小时下手。
这意味着贼人既知我要沐浴,又清楚我保管着款项。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者,必定就在我们当中。
众人哑然,这推论无懈可击。目光开始在彼此身上逡巡,都自以为清白,疑心便落在旁人头上。
李东无视那些猜疑的眼神,见无人反对,便拎起黑色提包逐一搜查工人住处。几间房都翻遍,仍未见钞票踪迹。
好像就剩你的房间没搜了?许大茂突然盯着李东发问。
李东无所谓地耸耸肩:想搜便搜。
许大茂径直走入他的房间。屋内整洁异常,除了几件衣物别无他物。搜了两遍确实分文未得,许大茂正要离开,却在墙角发现一枚发夹。
没想到你好这口。许大茂捻起发夹戏谑道。
李东倏然眯起眼睛:哪来的?
地上捡的。许大茂撇嘴将发夹扔在桌上,放心,我不稀罕这东西。
李东并非此意。他确信自己从未携带过这枚发夹,立即上前仔细端详起来。
《夹子》
他在原地盯了几秒,捏着夹子跨出门槛,挨个问工人们可曾见过这东西。
起初大伙儿只是摇头——他们媳妇儿不爱用这玩意儿,男人们更懒得瞧上一眼。
没人记得清。
直到有个黝黑汉子咂嘴道:小赵兜里好像揣过差不多的……话音未落,又挠着后颈改口,嗐!街口杂货铺十文钱三个,保不齐是我眼瓢。
李东指节叩在锈铁管上:说清楚,什么时候见的?
那工人被烟熏黄的手指头掐算半晌:总得有小半年?那小子成天揣着,弟兄们还笑话他该说媳妇了。突然压低嗓门,您查这个作甚?
问话散在风里。李东转去盘问旁人,获得三五句差不多的说辞后,径直堵住了正在搬水泥包的小赵。
年轻人后颈汗珠亮晶晶的。李东将铝制夹子啪地拍在木箱上:吐出来。
小赵小腿肚抽了抽,喉结滚出个干笑:什么公费?我可不晓得。
两道影子在尘土里凝固。远处卸货的哐当声越来越远,小赵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响动。
现在交,算厂里的事。李东用鞋尖碾碎半截烟头,等我往局里踏半步——你赌得起?汗珠正从小赵眉骨滑到鼻梁,夹子是你的,钱是我的,昨儿夜里落的。
最后半句像铡刀擦着耳根落下。
小赵咽下的唾沫带着铁腥味。那供货商塞来的五块银元,此刻正在他布鞋垫下发烫。
(
他本不想应承,可对方开出的价码实在诱人。
终究没抵住 ** ,钱刚到手就转手交给了供货商。
见李东在房里一无所获,他暗自窃喜,以为能蒙混过关。
谁知李东转手就亮出了铁证。
小赵本想抵赖,可偏偏有人亲眼看见他揣着那枚夹子。若真闹到报警,这事儿根本糊弄不过去。
李东懒得跟他耗时间。
最后一回机会,他把夹子往桌上一拍,钱藏哪儿了?
小赵浑身一颤,到底还是吐露了藏钱处。
你给了谁?!
李东怀疑自己听错了。
确认没听错后,他狠狠吸了口气——世上竟有这般蠢人!
区区蝇头小利,就敢干够判几年牢的勾当。
问清钱的下落,李东径直起身要去报案。
李大哥!小赵扑上来抱住他的腿,您说过给机会的!
是给你说实话的机会,李东甩开他,可没说不报案。
老实待着等警察,坦白从宽还能减刑。
话没说完人已走远。
原计划两天后就能返程,现在倒好,为了小赵和那个消失的供货商,又得多耽搁几天。
李东心里直冒火。
派出所动作麻利,带着人马直扑供货商老巢。
赃款如数追回,核对无误后,警察当场铐走了供货商。
又耗了两天,他们才从派出所取回公款,转交给新供货商。
总算是没白折腾。
【
耽误几天倒也无妨。
踏进四合院时夜色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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