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望着凌乱的房间,他长叹一声,开始认命地整理起来。
虽然发现自己被骗,骗子也逃之夭夭,但许大茂并不打算放弃原先的计划。
他原本想在出差时暗中做手脚,让李东在领导面前难堪。
现在他改了主意,决定玩个更大的——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李东闯了大祸。
否则以杨厂长护短的脾气,事后肯定还会包庇李东。
李东此刻刚出门,完全不用操心行李的事。
昨天下午,丁秋楠特意提前下班来帮他收拾行李,一边整理一边反复叮嘱:“路上千万小心,一定要 ** 安安。”
李东被念叨了一整晚,今早醒来时,耳畔仿佛还回荡着丁秋楠的那些嘱咐。
其实本不必如此紧张,只因丁秋楠听说了些不好的传闻,才变得格外唠叨。
坐了五小时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除了李东,同行的还有不少工人。大家都很兴奋,觉得难得出来一趟,必须玩尽兴才回去。
可到了地方才发现,还是太天真了。
这地方荒凉得很,若是真在这里工作,恐怕连像样的娱乐活动都找不到。
众人失望透顶,盯着眼前崎岖的小路,全都紧抿着嘴不说话。
带路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看着还有些青涩,恭恭敬敬把众人带到住处,安顿好便匆匆离开了。
等带路人一走,大伙儿彻底放松下来,立马忍不住抱怨。
“这也太偏了吧!这种鬼地方除了干活还能干啥?”
旁边的人随口接道。
“还好只在这儿待一周,要是一个月我可受不了,这地方连轧钢厂旁边那条胡同都比不上。”
李东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等众人情绪稍缓,他开口道:“坐了这么久的车,大伙儿都累了,先去洗洗歇着吧。”
众人互相看了看——这一路上,他们多少也摸清了李东的职责。他带队监督,防着有人搞小动作。正因为握着实权,他在团队里说话格外有分量。话音未落,人们便陆续拎着洗漱用品去澡堂了。
望着他们顺从的背影,李东暗想:瞧着还算老实。他盘算起未来七天的工作安排,只要这些人不惹麻烦,应该能提前收工返程。
刚擦着头发出来,就听说当地领导到了。李东抄起外套赶去接待。
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发福,面容威严。双方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
他们此行是为采购原料。
领导显然心知肚明。简短的试探后,对方直接摊牌:
“贵厂长期在我处采购,此前一直按老价钱走。”
“可眼下行情上涨,别家都调了价,我们也不好再破例。”
话到此处,李东已然会意——涨价是没跑了,但这可不是他能拍板的事。杨厂长虽给了他权限,可原料涨价这种事,哪能由他当场定夺?
(
领导把话说到这份上,李东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故作无奈地说: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这样,这次咱们还按老价钱来。
等我回厂跟厂长碰个头,下回要不要按原价买再定。
这话一撂,领导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李东心里也憋着火——来之前明明都和材料商谈妥的事,现在突然要加价,这不是摆他们一道吗?
领导阴沉着脸撂下话:这不成。要是这回还按原价卖给你们,那我们可就得赔本赚吆喝了。
要我说,你们就派个人回厂问问杨厂长,看他愿不愿意多掏这个钱。
站在旁边的许大茂听着,偷偷在心里拨起了小算盘。
李东没留意许大茂的心思,面上仍挂着笑:来回跑耽误工夫不说,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天。
领导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咱们打交道这么久,你们换了供应商未必能找到这么好的料...
现在行情都涨,我也是没办法。要不你们就先把货拿了,等回厂再跟杨厂长解释——我跟他交情不浅,他不会怪罪的。
李东觉得领导越说越没谱,也不接茬,只是淡淡回了句:要真擅作主张,万一惹恼了厂长,我这饭碗可就不保了。
厂里的库存还能撑一阵子,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回去商量。
领导没料到他这么难缠。往常采购的都是几个老实巴交的工人,这回换成李东来,本以为好说话,没想到口风这么紧,半天都没说动。
思绪至此,他的情绪跌入了谷底。
这可真让人左右为难——既不能直接让李东打道回府,毕竟两家工厂的合作关系已持续多年,厂里还囤积着不少对方提供的原材料。
万一轧钢厂决定中断采购,这批材料就会沦为废品。
虽说废钢单价不高,可积少成多,总成本也不容小觑。
领导眉头紧锁地思索片刻,终于拿定主意再试探李东的态度。
这事儿不急,你们厂的库存总有耗尽的时候。要不这样,您再考虑考虑?
实在拿不定主意,不如去大队部给杨厂长挂个电话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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