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太极殿内。
历经内乱洗礼的曹魏朝堂,今日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百官分列两侧,虽有不少新面孔填补了司马氏党羽被清除后的空缺,但秩序井然,气象一新。
御座之上,皇帝曹髦身着十二章纹冕服,面容虽仍年轻,眉宇间却已沉淀下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威仪。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群臣,最终落在为首的王经和成济身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众卿平身。”曹髦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待百官起身后,王经率先出列,手持玉笏,声音洪亮地禀报道:“启奏陛下,前旨推行之科举取士制,如今已初见成效。天下各州郡才学之士闻风而动,纷纷响应,翘首以盼朝廷开科。臣与诸位同僚连日商议,已初步拟定县试郡试与京城大比之章程、科目及取士标准。不日即可将详细条陈呈报陛下御览。相信待科举正式施行,必能广纳天下贤才,使我大魏人才济济,朝堂焕然一新!”
此言一出,殿中不少出身寒门的官员面露振奋之色,而那些传统世家出身的官员则神色复杂,但无人敢在此时提出异议。
科举之制,无疑是打破世家垄断官途的利器,亦是皇帝曹髦与成济等革新派大力推动的国策。
曹髦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赞许之色:“王爱卿与诸位大臣辛苦了。此事关乎国本,务必斟酌妥当,使寒门英才皆有晋身之阶。具体细则,便由爱卿总揽,尽快落实。”
“臣,遵旨。”王经躬身领命,退归班列。
待王经退回,曹髦神色一正,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内政革新,乃强国之本。然外患未平,亦不可懈怠。诸位爱卿皆知,前番司马逆贼作乱,东吴孙氏,背弃盟约,趁火打劫,竟与逆贼勾结,夺我襄阳、合肥二城。”
提到此事,曹髦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气,殿内气氛也随之凝重。
襄阳与合肥,乃是曹魏防御东吴的两大战略支点,失去此二城,不仅长江防线洞开,更让东吴势力得以深入中原腹地。
“此二城,乃太祖武皇帝(曹操)历经血战所得,是我大魏将士用鲜血浇筑之疆土,绝不容有失,”曹冕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今内乱已平,国力渐复,正当厉兵秣马,收复失地,以雪前耻!朕意已决,即刻筹备南征,不知哪位将军愿为朕分忧,替大魏夺回这故土山河?”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人便已越众而出,甲胄铿锵作响。
众人望去,正是镇西将军成济。
“陛下!”成济立即行礼,声音洪亮而坚定。
“逆贼虽平,然国耻未雪。东吴背信,夺我疆土,末将每每思之,寝食难安。今陛下欲兴王师,末将不才,愿领一旅之师,南下破敌,必克复襄阳、合肥,扬我大魏天威于江汉之滨。”
看着主动请缨的成济,曹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与信任。
他深知,满朝武将,论战功、论能力、论对朝廷的忠诚,无人能出成济其右。
“好!”曹髦抚掌,朗声道。
“镇西将军忠勇可嘉,锐气逼人!朕便命你为征南都督,率精兵五万,南下收复失地!”
“末将,领旨谢恩!”成济再拜,起身时,眼中燃烧着昂扬的战意。
朝会之后,曹髦特意在清凉殿召见成济。
此处并非正式朝会之所,环境清幽,显示出皇帝欲与心腹大将进行更深入交谈的意图。
内侍奉上香茗后便被屏退,殿内只剩君臣二人。
曹髦卸下了朝堂上的威严,语气中带着关切与探究:“将军方才在朝堂之上,慨然请命,朕心甚慰。只是……出兵方略,将军心中可有成算?襄阳、合肥,先取何处?”
成济似乎早已料到皇帝会有此问,他从容不迫地缓缓道:“回陛下,臣意,先攻襄阳。”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然而,正因如此,臣才更要反其道而行之,先攻襄阳!”
“襄阳?”曹髦闻言,眉头微蹙,显然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将军,东吴以水师称雄于世。襄阳城三面环水,北临汉水,江面开阔,正是吴军水师逞威之地。我大魏水军新创,战船、水卒皆远逊于吴。若先攻襄阳,必先强渡汉水,直面吴军水师锋芒,此非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乎?何不先取合肥?合肥虽坚,然陆路通达,更利我步骑发挥。”
成济早已料到皇帝会有此问,从容分析道:“陛下所虑极是。然正因如此,臣才更要先攻襄阳。”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军事地图前,手指点向襄阳位置:“陛下请看,正因襄阳乃水站要冲,东吴必认定我军不敢直撄其锋,会将防御重心置于合肥。他们料定我军会先攻看似更容易得手的合肥。臣,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的手指在汉水流域划动:“东吴一半以上的精锐水师,如今都云集于襄阳附近的汉水之上。若能在此地,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重创甚至歼灭其水师主力,其意义远超收复一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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