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在夜色中巍然矗立,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但与往日不同,今夜的宫墙上巡逻的士兵增加了数倍,且全是生面孔。
他们铠甲鲜明,步伐整齐,眼神锐利,这些都是成济安排的新禁军。
曹髦的銮驾穿过重重宫门,每一次开启都伴随着铁甲摩擦的铿锵声。
他坐在车中,感受着这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气氛,心中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他每次出入宫门,都能感受到那些司马氏耳目的监视目光。
那些表面恭敬实则轻蔑的眼神,如芒在背。
今天,所有守卫见到他的车驾,无不肃然行礼,眼神中带着真正的敬畏。
“陛下回宫——”宦官尖细的传报声在深宫中回荡。
銮驾在太极殿前停下,曹髦走下马车,深吸一口清凉的夜风。
他身上的戎装还未换下,甲胄上甚至沾染着司马昭的血迹,但他毫不在意。
“陛下!”几个老宦官连滚爬爬地迎上来,看到皇帝安然归来,又惊又喜。
“老奴...老奴还以为...”
曹髦摆手制止他们:“朕无恙。太后和皇后可安好?”
“太后和皇后殿下一直忧心陛下,正在永宁宫等候消息。”
曹髦点头,大步向永宁宫走去。
所经之处,宫女宦官纷纷跪地,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原以为皇帝此次出宫,必死无疑。
永宁宫内,郭太后和卞皇后正相拥而泣,听到门外通报“陛下驾到”,两人同时愣住。
当曹髦一身戎装走进来时,郭太后猛地站起,声音颤抖:“陛下...真的是你?”
卞皇后更是直接扑过来,抓住曹髦的手臂上下打量:“陛下没事?这...这怎么可能?”
曹髦扶住几乎瘫软的皇后,对太后道:“让母后受惊了。朕不仅无恙,还诛杀了司马昭那个逆贼!”
这话如同惊雷,震得两位女性目瞪口呆。
“什么?司马昭...死了?”郭太后难以置信地重复。
“是陛下...亲手所杀?”
曹髦点头,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多亏有成济将军临阵倒戈,诛杀贾充,助朕擒获司马昭,朕亲手结果了那个逆贼的性命。”
他简要叙述了今天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从率众出宫,到南阙对峙,成济突然反水,诛杀贾充,围攻司马府,最终处决司马昭...
郭太后和卞皇后听得心惊肉跳,当听到成济临阵倒戈时,两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成济?他不是司马昭的心腹吗?”郭太后疑惑道。
“怎么会突然反正?”
曹髦眼中闪着光:“这正是天佑我大魏!成将军虽曾是司马昭部下,但心中始终存有忠义。在关键时刻,他选择了站在正义一边。”
卞皇后轻声道:“这真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司马氏专权这么多年,朝中竟还有如此忠勇之臣。”
然而,深谙宫廷政治的郭太后却面露忧色:“陛下,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成济既然是司马昭心腹,为何突然反水?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或许...这是他与司马昭设下的圈套?”
曹髦摇头:“母后多虑了。朕亲眼所见,成济诛杀贾充,助朕擒获司马昭,又助朕掌控京城兵权。若这是圈套,代价未免太大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宫外洛阳城的点点灯火:“现在成将军正在整顿京城防务,更换禁军,控制武库粮仓...一切都井井有条。若非真心助朕,何必如此?”
郭太后仍然忧心忡忡:“可是陛下,恕母后直言。这成济今日能叛司马昭,来日难道就不会叛陛下吗?或许他除掉司马昭,只是想自己取而代之...”
卞皇后也担忧道:“太后所言极是。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曹髦转身,年轻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坚定:“母后,皇后的担忧,朕都明白。但朕问你们,今日之前,朕是什么?”
他不等回答,自顾自道:“朕是傀儡!是司马昭手中的玩物!满朝文武,要么是司马氏党羽,要么明哲保身。朕甚至连出宫的自由都没有!”
他的声音激动起来:“今日朕拼死一搏,本已做好血溅宫门的准备。是成济将军给了朕希望,给了大魏希望!若非他临阵倒戈,此刻朕早已是一具尸体!”
曹髦走到太后面前,眼神灼灼:“母后,朕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信任成济,或许是在冒险;但不信任他,朕必死无疑!这江山必落入司马氏之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下来:“朕知道前路艰险。成济或许会成为另一个权臣,甚至另一个司马昭。但至少现在,他站在朕这一边,给了朕一个重振朝纲的机会。”
郭太后看着儿子,眼中含泪:“可是陛下,若真如母后所料,那岂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曹髦握住太后的手:“母后,人生有时候不得不赌一把。今日朕赌赢了第一局,从司马昭手中活了下来。接下来,朕要赌第二局,赌成济是真正的忠臣,赌朕能重振大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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