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八年八月初,当赵充国在东部招抚纳降、赵破奴的中路主力在潢水南岸与鲜卑主力对峙时,任安率领的八万西路军,正如同一条沉默而致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燕山山脉的崇山峻岭之中。
他们的任务最为凶险——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数百里险峻隘口,插入鲜卑腹地弱水上游,抢占要隘,构筑防线,锁死慕容廆西逃大漠的唯一生路!
燕山山脉,层峦叠嶂,沟壑纵横。古北口、喜峰口等隘口,虽为沟通塞内外的要道,但道路狭窄崎岖,两侧悬崖峭壁,易守难攻。
北军射声校尉部的精锐斥候与射手,如同山间的幽灵,率先出发。他们轻装简从,攀岩走壁,清除鲜卑的零星哨卡,标记安全路径,甚至铺设简易栈道、加固险桥。
他们的箭矢,精准地射杀着悬崖上试图投石的鲜卑游哨。
任安坐镇中军,面色冷峻如铁。他深知时间就是生命!西路军以并州两万轻骑为前导,一人双马,舍弃辎重,仅携带三日干粮和武器,沿着斥候开辟的道路,艰难前行。
马蹄踏在碎石嶙峋的山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骑兵之后,是六万郡国步卒。
他们背负着武器、粮袋、筑城工具——铁锹、斧头、绳索,在陡峭的山路上艰难跋涉。
汗水浸透了单薄的军衣,脚底磨出血泡,沉重的喘息声在山谷间此起彼伏。
任安治军,以“铁血”着称!
每日强行军超过八十里!黎明即起,日落方歇!掉队者,轻则鞭笞,重则就地斩首示众!一名郡国步卒都尉因所部掉队严重,被任安当众革职,降为士卒!
严禁喧哗!严禁烟火!违者立斩!夜间宿营,选背风避雨处,无帐篷,士兵们只能裹着薄毯,挤在一起取暖。山风凛冽,寒气刺骨。
从中路抽调的两千北军老兵——一千步兵、一千长水弩手,成为各营的脊梁。他们经验丰富,吃苦耐劳,在行军、宿营、警戒等环节,以身作则,指挥新兵,维持着队伍的士气和秩序。
新兵们看着老兵们沉默而坚定的背影,咬着牙坚持。
山路难行,补给车队远远落后。士兵们常常只能靠炒面、肉干和冰冷的山泉充饥。伤病开始出现,军医疲于奔命。但任安不为所动,严令:“爬!也要爬到弱水!延误军机者,全队连坐!”
经过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强行军,西路军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终于踉跄着穿过了燕山最险峻的地带,踏入了弱水上游的草原边缘。
八万大军,减员近一成——多为伤病掉队,人人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燃烧着抵达目标的凶悍光芒!
弱水上游,水势平缓,两岸草原广袤。但通往漠北的咽喉要道,却是一处名为“双狼口”的险要隘口。
两座形似狼头的石山对峙,中间仅有一条狭窄通道,易守难攻。鲜卑在此驻有一支约三千人的骑兵,并开始构筑简易工事。
射声校尉部的斥候,如同猎鹰般发现了双狼口的守军和正在加固的工事。
“双狼口!必争之地!绝不容失!趁其立足未稳!强攻——!!”
长水校尉部一千老兵,携强弩——蹶张弩率先抵达!在距离隘口三百步外,迅速列阵!一声令下,千弩齐发!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扑向隘口!鲜卑守军猝不及防,正在搬运木石的士兵被射倒一片!惨叫声四起!
并州轻骑主将,见箭雨压制成功,怒吼一声:“杀——!!” 两千轻骑如同离弦之箭,从侧翼发起冲锋!马蹄如雷,刀光闪烁!他们绕过正面箭雨,直扑守军侧翼!
步兵校尉部老兵率领的精锐步卒,顶着零星箭矢,扛着临时砍伐的巨木,冲向隘口!用巨木撞击简陋的寨门!用刀斧劈砍栅栏!
鲜卑守军虽被突袭,但占据地利,拼死抵抗!箭矢、石块从隘口两侧石山上落下!骑兵在狭窄通道内难以展开,伤亡不小!
步卒顶着伤亡,疯狂冲击!战斗异常惨烈!隘口前,尸体堆积,鲜血染红了草地!
任安亲临前线,立于一处高坡,冷眼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他身边,督战队手持环首刀,虎视眈眈。
一名步卒都尉畏缩不前,被任安当场喝令斩首!血淋淋的人头,刺激着汉军士兵的神经!
攻克! 在弩箭持续压制、骑兵反复冲击、步卒悍不畏死的猛攻下,鲜卑守军终于崩溃!残兵弃关而逃!
汉军付出了近千人伤亡的代价,终于将“双狼口”牢牢控制在手中!一面残破的“汉”字军旗,插上了隘口最高处!
抢占双狼口,仅仅是第一步。任安深知,鲜卑绝不会坐视西逃之路被断,必派重兵来夺!
任安亲自带领射声校尉部将领和工兵军官,详细勘察双狼口及周边地形。他选定隘口两侧石山制高点、隘口前方开阔地——便于弓弩覆盖、以及隘口后方的几处高地,作为防御核心。
任安下令:“全军!不分步骑!不分新老!皆投入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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