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森然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书房内的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几度:“至于并州……告诉颜良和沮授,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强攻、智取、利诱!一个月内,必须给我拿下那个知晓‘汉人先生’底细的匈奴当户!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那个‘汉人先生’究竟是谁!必要时,可许以重利,保其部落安全,甚至……允许其部族选择内附,给予妥善安置!” 这是一道极其强硬且充满风险的命令,但也淋漓尽致地显示了袁绍/谢安不惜代价、誓要揪出幕后黑手的决心。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军事行动,而是一场针对情报的斩首行动。
(颜良&沮授:老板,您这K定得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一个月抓舌头还得是高级别的?得,加班吧!)
“诺!丰,谨遵主公之令!”田丰凛然应命,深深躬身。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主公话语中那冰冷却又炽烈的意志,那是一种洞悉阴谋后的冷静,以及要将一切魑魅魍魉连根拔起的决绝。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场席卷河北乃至更广阔地域的风暴,正在这间书房里被悄然引动。
一道道命令,随着快马和心腹信使,迅速而又隐秘地传达下去。邺城各门以及各郡县治所,很快贴出了格式新颖、内容迥异于以往只重经学德行、门第出身的“求贤令”,明确列出了农、工、医、数、乃至“明阴阳、辨吉凶、通机巧”等实用甚至略显“偏门”的科目,如同在平静的士林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与议论。有士人嗤之以鼻,认为这是“礼崩乐坏”、“与百工争利”,但也有人摩拳擦掌,觉得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更有一些隐藏在市井或山林间的“异人”,看到布告后,眼神闪烁,心思活络起来。
(吃瓜士人A:格物院?招方士?大将军这是要炼丹求长生吗?
吃瓜士人B:我看不像,怕不是要效仿汉武帝招揽异能之士对付匈奴?
潜在应聘方士C:官方认证?包吃住吗?有经费搞研究吗?忽悠…不对,是展示才华的机会来了!)
而另一张无形却更加缜密的大网,也悄然在逢纪府邸、许攸宅院周围收紧,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逢纪府上的采买管事发现,最近市集上的小贩似乎格外热情,总爱拉着他闲聊;许攸则感觉,自家院墙外的鸟叫声似乎比往常密集了些许(当然是伪装的哨声)。两人都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与此同时,在并州前线,接到邺城传来措辞极其严厉、限期明确的命令后,颜良和沮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中军大帐内,两人对着精细的边防地图与连日来审讯俘虏得到的零碎口供,反复推演,彻夜未眠。颜良急得嘴角都快起泡了,而沮授则不停地捻着胡须,都快捻掉了几根。
“那当户名为阿莫浑,是匈奴右贤王去卑麾下,实为刘豹心腹,为人狡诈凶悍,掌管一部精锐斥候,常驻于此水草丰美之地,便于出击劫掠。”沮授指着地图上一处被标记为红色的河谷地带,眉头紧锁,能夹死苍蝇,“此人营地选址刁钻,依山傍水,戒备森严,强攻损失太大,且极易打草惊蛇,使其毁掉可能存在的证据或提前遁入草原深处。我们得像请姑娘家出门一样,得用计把他‘请’出来。”
颜良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代表阿莫浑营地的红点,目光凶狠得几乎要喷出火来,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笔砚乱跳:“那便想办法引蛇出洞!他不是仗着马快弓利,喜欢劫掠我边境村镇吗?老子就送他一份无法拒绝的‘大礼’!设个套,让他自己钻进来!”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模拟把阿莫浑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了。
(颜良:简单,粗暴,有效!老子的字典里就没有“迂回”两个字!好吧,这次听沮授的,稍微迂回一下下。)
一个大胆、冒险,却又极具针对性的诱捕计划,在一位沙场猛将(倾向于直接莽)与一位智谋之士(倾向于用脑子)的激烈争论与反复斟酌中,逐渐清晰、成型。计划的核心是伪装一支携带大量“财货”的商队,途经阿莫浑经常活动的区域,并“不小心”泄露行踪,同时在外围布置精锐骑兵埋伏。目标直指匈奴当户阿莫浑,誓要从其口中,撬开通往“汉人先生”、通往幕后真相的第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缝隙!
邺城与并州,一内一外,两张针对不同目标却目的相同的巨网,已然同时悄无声息地撒下。一场围绕真相与阴谋、阳光与黑暗的激烈暗战,进入了更加扣人心弦、也更加凶险莫测的阶段。只是不知道,当那些试图用童谣和谶纬搅动风云的幕后黑手,看到袁绍/谢安不仅没乱阵脚,反而搞出个“格物院”和他们打对台,甚至还派了颜良这种猛人带着KPI来掏他们老巢时,会是什么表情?
(幕后黑手:等等,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他不应该忙着内部清洗,或者被童谣搞得焦头烂额吗?怎么还主动开辟“神秘学”第二战场了?!)
(第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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