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滇南的山雾已漫过群峰,像一层层灰白色的纱,缠绕在陡峭的崖壁之间。
一辆黑色越野车沿着盘山公路缓缓行驶,轮胎碾过湿滑的碎石,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
车内,苏倾月静静坐着,手中捧着一个真空密封袋——那枚梅花布片就躺在其中,边缘微微卷曲,染色已褪成暗红,却依旧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她指尖轻轻抚过玻璃罩,仿佛能触到当年那一针一线的温度。
十八年了。她第一次如此接近自己的起点。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老旧砖房前,门前挂着一块斑驳木牌:“芒川镇邮政所”。
一位佝偻老人正坐在檐下晒太阳,听见车声,眯眼望来。
“您是……寄过捐赠包裹的那位?”苏倾月下车,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人点点头,递出一张签收单复印件:“是个年轻女人送来的,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只说‘这块布,得送到Luna手里’。”
她心头一震。
不是巧合。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在找什么。
而那人,选择了这种方式与她对话——用一片布,唤醒一段被掩埋的记忆。
她没有立刻返回。
临行前,她绕道去了镇上唯一一所退休干部档案馆。
那里住着一位曾负责全县户籍管理的老档案员,姓陈,八十六岁,耳黑眼花,却记性极好。
“1996年……苏家?”老人戴上老花镜,翻出一本泛黄的册子,纸页脆得几乎一碰即碎。
时间仿佛凝固。
终于,他枯瘦的手指停在一页上,轻轻点了点:
“苏家……十八年前有个女婴登记过接种疫苗,名字叫‘苏小月’,监护人签的是‘文牧师’。”
空气骤然凝滞。
苏倾月呼吸一滞,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
苏小月——那是她在莲谷时的名字,师父亲笔写下的第一份名字。
而“文牧师”……正是师父的真实身份!
他曾是教会医院的牧师,在她被调换后,悄然将她带回乡下抚养,直到病逝前都未曾透露半句真相。
可这份记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登记地址——莲谷村东坡三号,距离如今雷达站地下密室的坐标,直线距离不过三公里。
一个念头如闪电劈开迷雾:当年的调包案,根本不是偶然。
有人精心策划,有据可循,甚至……留下了痕迹。
她合上册子,掌心全是冷汗。
回程途中,天色渐沉,暴雨突至。
雨刷器来回摆动,映出窗外模糊的光影,也映出她眼中逐渐燃起的火焰。
回到京城工作室已是深夜。
她没换衣,径直走向实验台,取出紫外灯,将梅花布片平铺其下。
起初毫无异样。
直到她调整角度,一道幽蓝光芒扫过布面边缘——
刹那间,隐藏针脚浮现!
那不是花纹,也不是装饰,而是一组极其精密的纹路,蜿蜒如星轨,交错成图。
北斗七星、北极星、二十八宿……竟完整拼出一幅古老星图!
她猛地起身,从保险柜中取出那枚尘封已久的徽章——母亲遗物,据说是家族信物。
将其置于灯光下比对。
纹路完全重合。
心跳几乎停滞。
这不是巧合,是密码。是有人用刺绣,把星图藏进了布里。
可为什么是星图?它指向哪里?又为何偏偏选在这时出现?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手机震动。视频通话弹出,是小芸。
画面中的女孩神色激动,双手飞快比划。
身旁助手迅速翻译:“她说……这块布,有‘心跳’!”
“心跳?”苏倾月眉心一跳。
“她感知到了。”助手解释,“布料纤维中有极其规律的震频残留,像是长期处于某种共振状态……类似声波记录。”
话音未落,老顾匆匆赶来,一眼看到紫外灯下的星图,瞳孔骤缩:“这……这是‘声纹织录’!失传百年的古法技艺!古人用特制丝线,配合特定针法,将声音振动固化于织物之中——只要找到对应频率激发,就能还原原音!”
苏倾月脑中轰然炸响。
母亲临终前,曾在莲谷秘密录制一段音频,存入加密数据库,后来系统遭入侵,音频残缺不全,只剩断续几句:“……别信血缘……真相在……布里……”
当时她不解其意。
现在,她懂了。
那声音,从未消失。
它被绣进了这些布片,被封存在每一针每一线里。
她立刻拨通白小霜电话:“帮我做纤维共振分析,提取可能存在的声波数据,越快越好。”
挂断后,她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既然有人想让她看见,那她就让所有人看见。
次日清晨,“Luna直播”登顶热搜。
镜头前,苏倾月素颜出镜,身穿一袭素白旗袍,发间别着一支梅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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