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灰里长出的账本会咬人

作品:以医破局|作者:顾桃夭|分类:玄幻|更新:2025-11-20 03:45:56|字数:6666字

林氏的手在灶沿上微微发颤。

第七夜掀开灶盖时,那幽蓝的火苗还只是在砖缝里舔出半行暗金小字,第八夜再看,青焰竟裹着黑灰往下掉——那些灰不似寻常灶膛里的松散,倒像被线牵着似的,落地后滚成豆大的颗粒,在泥地上排成歪歪扭扭的字迹。

《焚书令》?她倒抽一口冷气,怀里的小娃突然咯咯笑起来,肉乎乎的手指蹭过她脖颈,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

林氏这才发现,那些灰粒越排越长,最末还多出一行细字:执笔者,三十七人,存者二十一,皆当以命续方。

灶膛里的青焰地窜高半尺,火星子溅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猛地缩手。

小娃却不躲,反而扑向灶口,指缝里渗出的药香更浓了,像无形的线,牵着最后几粒灰归位。

林氏突然想起七日前埋药渣时,风里飘来的那缕药息——和当年救她难产的女医,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娘,草。小娃突然指着梁上。

林氏抬头,只见原本光溜溜的木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灰线,像老树根须般缠着梁柱,最粗的那根正缓缓蠕动,在梁心拼出个字。

她膝盖一软,差点栽进灶前的草堆,怀里的小娃却还在笑,口水滴在灰字上,竟晕开一点嫩绿——是断经草的芽。

千里外的北境,正统医庙的守庙人正攥着桃木剑后退。

他布下的净灰阵原本该将药渣青烟封入地脉,可阵旗刚插完第七根,地底就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金漆供桌上,那部镇庙的《医典》突然地裂开,黑浆从纸页间渗出来,不是腐臭的霉水,是带着焦味的药灰——原来这些年他们烧医典时,灰烬混着香灰进了造纸的纸浆,早把圣典蛀成了空壳。

这不可能!守庙人额角的汗滴进道袍,他亲眼见过三任庙主往纸浆里掺灰,说是以污净污,谁能想到今日反被灰噬了?

《医典》的册页片片崩解,化作黑蝶般的飞灰,在殿顶盘旋成七百三十二的数字。

守庙人突然想起七日前乱葬岗的光痕——那是殷璃的坟在呼吸啊!

飞灰群突然炸开,如蜂群般撞破庙门。

守庙人跌坐在地,看着灰群掠过断墙残瓦,朝二十里外的医官府邸飞去。

供桌上的长明灯地熄灭,黑暗里传来细不可闻的叹息:他们用她的灰造纸......却忘了纸,也会记仇。

西境的律法院里,惊堂木的碎裂声比雷声还响。

主审官拍下去的瞬间,檀木裂纹里窜出青烟,凝成半片断经草叶。

他瞳孔骤缩——这草叶的脉络,和他二十年前吞下去的药灰纹路一模一样!

那时他为表忠诚,当着上司的面,把烧剩的贫民药方灰烬塞进嘴里,说污灰入腹,永绝私方。

你、你血......堂下被审的年轻医者突然尖叫。

主审官只觉喉间一甜,黑血地吐在案上。

血里浮着枚拇指大的药印,印文正是殷璃的指模——当年处斩她时,监斩官强行按在认罪书上的那枚。

这是......他颤抖着去碰药印,指尖刚触到,眼前就闪过一片焦土。

素衣女子背对着他,手中蘸血的笔正写着他的名字:王敬之,欠《救婴方》一卷,欠医道命七,欠我命半。

他掀翻案几就要逃,却见堂上所有律典都在自动翻页。

空白处的灰字越爬越多,正是殷璃当年的定罪卷宗,每条罪状后都多了批注:此罪,由执笔者代偿。年轻医者突然笑了,他袖中滑出半本残书——是用草纸抄的《救婴方》,封皮上还沾着刚才溅的黑血。

原来不是报应。他轻声说,是风在结账。

与此同时,喻渊的残念正掠过二十一座医官府邸的飞檐。

灰群撞开雕花窗的刹那,他看见新医监的首领正站在顶楼,望着天边盘旋的七百三十二数字,脸色白得像纸。

那人身后,原本用来封锁殷璃风息的闭风阵阵旗正在簌簌发抖,旗面上的符咒被灰线爬满,像被虫蛀的破布。

阵......阵要破了?首领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抓起案上的令牌就要往怀里塞,可指尖刚碰到令牌,木头上就渗出灰点,慢慢拼成字的起笔。

喻渊的灵识在风里散成星子,最后一眼,他看见殷璃的药息正从地脉深处涌上来,裹着断经草的香,裹着灰的字,裹着所有被埋葬的债——

这风,终于要吹到最后一道门了。

新医监首领的指甲深深掐进檀木案几,闭风阵最后一根阵旗地断裂时,他听见自己喉间发出像被掐住脖子的呜咽。

大人!

地宫门......随从的尖叫被闷在喉咙里——那扇嵌着九颗玄铁锁的青铜门不知何时爬满灰线,那些灰不是落在门上,而是从门缝、锁孔里渗出来,像无数条细蛇交缠成网,将整扇门裹成了灰茧。

首领踉跄着扑过去,掌心刚触到灰网,便像被火烫了般缩回——灰网竟有温度,是焦而不灼的暖,像晒了整宿的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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