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教导没有白费。”
“但你的仁德用错了地方。
在建文余孽这件事上,没有转圜的余地。”
“建文的功臣确实是朱家的功臣,但绝不是你四叔的功臣。”
朱高炽的眼神忽然变得悠远。
“瞻基,我问你,靖难之役打了多久?”
“一年!”
朱瞻基脱口而出。
这场让家族夺得天下的战争,每个细节他都烂熟于心。
每次推演这场战役时,他都觉得难以置信——在火器尚未普及的年代,爷爷竟能在短短一年内从北平打到应天。
“一年?觉得不可思议是吧?”
朱高炽露出自嘲的笑容。
“若我告诉你,除去筹备粮草、两军对峙的时间,实际只用了整整一个月呢?”
朱瞻基瞪大双眼。
“这怎么可能!”
一个月?光是从北平行军到应天就要将近一个月。
难道当时的守军都是开门迎降的不成?
“爹您别哄我,史书上明明白白记载着爷爷用了一年才夺得天下。”
朱高炽淡淡一笑。
“你听过那句话吗?历史总是由赢家来书写的。
你祖父既然胜了,史书怎么写自然随他心意。”
朱瞻基觉得父亲简直在说笑话。
历来胜者都爱夸大战功,哪有打了胜仗却藏着掖着的?
换作是他,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这威风事迹。
“爷爷为何要这样做?一个月平定天下,本该大书特书以震慑四方,为何反而隐瞒?”
朱炽的目光变得悠远,凝视着摇曳的烛火,脸上竟浮起一丝惧色。
“因为那一仗……实在太惨烈了。”
“这事得从三十年前说起。”
“你四叔天生不凡,宛若仙人转世,深得太祖高皇帝宠爱。”
“就连你爷爷就藩后,太祖仍常接你四叔进宫小住。”
“建文帝年长你四叔几岁,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太祖高皇帝始终坚持嫡长子继承制。”
“若懿文太子尚在人世,你爷爷或许根本不会生出其他念头。”
“那时建文本是庶出,直到皇长孙朱雄英早逝,其母吕氏被扶正,他才转为嫡子。”
“后来懿文太子朱标病故,依祖制确实该由建文继位。”
“可那时你四叔早已展露惊世才华。”
“远非平庸怯懦的建文可比。”
“接着秦王、晋王相继离世,太祖高皇帝连遭打击,不久便驾崩了。”
“太祖临终前曾动过改立储君的念头,想传位给你爷爷,再让你四叔继位。”
“但吕氏勾结内侍太监,暗中篡改了太祖遗诏。”
“这事直到我们攻破应天,在宫中找到原始诏书才真相大白。”
“朱允炆在吕氏扶持下登基。”
“可这个看着你四叔长大的新帝,对我们全家充满畏惧。
他明白不除掉我们,皇位永远坐不安稳。”
“于是建文联合翰林学士黄子澄、兵部侍郎齐泰密谋削藩。”
“当时我们家势力最大,建文选择先对其他藩王下手。”
“周王、代王、齐王、湘王接连被废为庶人或处死。”
“最后,建文将矛头指向你爷爷。”
“尽管建文手握百万大军,你爷爷仅有北平十万兵马。”
“但建文始终不敢贸然进攻。
二十万先锋部队驻扎在北平城外,每日耗费大量粮草却按兵不动。”
“因为他清楚知道——北平城里有个能让他兵力优势荡然无存的人。”
“你四叔生来就与你祖父性情不合,当年你祖父盼他领兵击退城外的南军。”
“可你四叔毫无兴致,终日只在城中闲散度日。”
“也许天意注定,咱们家族要得这天下。”
“建文那时做了一桩极蠢的事。”
“你四叔身边有个年纪相仿的侍女,原是太祖高皇帝在应天派来照料他起居的,被他带回了北平。”
“建文知你四叔勇武难敌,便抓了那侍女的爹娘。”
“胁迫她在你四叔饮食中 ** 。”
“那时你四叔年少风流,北平城中恋慕他的女子不知多少,那侍女自然也对他有情,况且已怀了他的骨肉,怎肯加害。”
“她留下一封信说明缘由,便悄悄离开了北平城。”
“你四叔得知此事,顿时雷霆震怒。”
“当天就提剑独自出了城门。”
“整整二十万大军,尽数丧于你四叔剑下。”
“城郊二十里土地尽成赤色,血腥之气弥漫,即便在家中也能闻到。”
“残肢断骸堆积成数百座尸山,大火焚烧三日三夜才将战场清理干净。”
说到此处,朱高炽的声音微微发颤。
二十万具尸首横陈眼前,有几人能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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