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交给皇上!”
“王将军,我知道你一腔热血,忠心爱国,林远一条烂命,死不足惜,但恳求将军劝劝朱友贞退兵,莫要牵连更多的百姓了。”
林远直起腰,王彦章眉头一动,脚步绕着林远,仔细打量。
“年纪轻轻,却不惧死,你还有两分胆气。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挑着你的脑袋。”
他瞬间取下铁枪,对准林远。
林远不躲不闪,反而上前一步,让枪尖抵在自己喉结上:
“王将军若要杀我,白日里就不会故意延迟开炮命令。”
王彦章虎目圆睁,半晌,突然收枪大笑:
“有意思!难怪岐王对你青睐有加。”
他指了指案前的蒲团,
“坐。”
林远松了口气,盘腿坐下,开门见山:
“王将军,我还是恳请您劝陛下退兵。潼阳关后是无辜百姓,他们受不起战火。”
王彦章的笑容消失了。他放下铁枪,给自己倒了碗酒:
“食君禄,忠君事。本将身为梁臣,岂能违抗君命?”
“百姓无罪。”
林远双手按在案上,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铿锵,
“朱友贞为泄私愤就要生灵涂炭,这算什么明君?”
“放肆!”
王彦章拍案而起,却又颓然坐下,
“你,唉,”
帐内陷入沉默,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灯花。良久,王彦章才幽幽开口:
“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追随先帝?”
林远点头:
“唐末藩镇割据,民不聊生。先帝虽出身草莽,却有平定乱世之志。”
“是啊。”
王彦章目光悠远,仿佛穿过帐幕看到了多年前的景象,
“那时我以为,结束战乱就是最大的仁义。”
他猛地灌下一口酒,
“可如今。”
“如今朱友贞做了皇帝,比朱温还要暴虐。”
林远接过话头,声音带着痛惜,
“王将军,您心中的道义,当真甘愿被这样的君王践踏吗?”
王彦章的手微微发抖,酒碗中的液体泛起涟漪。他想起这些日子朱友贞的种种暴行,为建行宫强征民夫致死数百,因一时不快活埋谏臣,更不用说今日对钟小葵的绝情,终有一日,他王彦章也是这个下场。
“来不及了。”
王彦章最终摇头,声音沙哑,
“明日拂晓全军攻城,圣意已决。”
林远握紧拳头:
“那就请王将军约束部下,莫要屠城。”
“你以为本将是什么人?”
王彦章怒目而视,
“梁军虽为攻城,却也不是滥杀之辈!”
“有王将军这句话,林远代潼阳关百姓谢过。”
林远起身,郑重行了一礼,
“告辞。”
王彦章没有阻拦,只是在他掀开帐帘时突然问道:
“小子,若岐王命你屠杀无辜,你当如何?”
林远驻足,头也不回:
“我跟随岐王,就是因为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若真有那么一天。”
林远一笑,
“我会打她的屁股,带着百姓逃命。”
王彦章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凄凉:
“好!好啊,哈哈哈哈,先莫走,再与我说几句。”
林远转过身,果然,王彦章,不仅是帅才,更是一位爱护百姓的好将军,在这梁军中,他左右为难,多么痛苦。
“王将军,不妨跟我走,不必效力于这样的君王。”
“哈哈哈哈,在你之前,不良帅派人拉拢过我,可我,是大梁的臣子。”
“这样么?王将军,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岐王的臣子。”
“哦,何意?”
林远掀开帐帘,
“我是天下的臣子。”
林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王彦章独自坐了很久。最终,他唤来亲兵,低声吩咐了几句。亲兵面露诧异,但还是领命而去。
帐外,夜风呜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哀叹。而王彦章不知道的是,此刻朱友贞的御帐中,一名黑衣人正跪地禀报:
“陛下,王彦章私会敌将。”
“哼,这个王彦章,朕早就觉得他不满朕的命令了,待战事结束,他,也就无用了。”
一名女子欲言又止,她身形饱满,散发着少妇般的魅力,一颦一笑都逗的朱友贞流连忘返,
原来,她就是孟婆化作的石瑶,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方法,可以把她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婆子模样,又可以变回来,真是厉害。
只是此刻她眼神晃动,这个朱友贞,太过狠辣了。
还有那个林远,自己那晚亲自检查,发现他气息已绝,怎么又活过来了?
…
第二日,城破,林远率领三百士兵奋力抵抗,无济于事,在众人掩护下逃出潼阳关,狼狈至极。
朱友贞大怒,欲将城内残留百姓全部杀死,在王彦章和石瑶的全力劝诫下才就此罢手,命令大军休整几日后,即刻攻向凤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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