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阳关城头,寒风凛冽。钟小葵被悬挂在城门正上方,红黑色的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精致的脸蛋上满是尘土,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却倔强地昂着头。
城下,朱梁大军的旗帜如林,黑压压的军队将潼阳关围得水泄不通。最前方,身着金甲的朱友贞端坐在龙辇上,面无表情地仰望着城头。
“朱友贞!”
林远站在城垛后高声喊道,
“看看这是谁?若不想你的钟小葵命丧于此,立刻退兵三十里!”
朱友贞眯起眼睛,嘴角突然扯出一丝冷笑。他招了招手,身旁的王彦章立刻上前。
“陛下,钟大人她”
“王彦章。”
朱友贞打断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
“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对准城墙。”
王彦章虎躯一震:
“陛下,钟大人还在城上。”
“朕在对你下旨!”
朱友贞猛地提高音量,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将炮口对准潼阳关,立刻!”
王彦章黝黑的脸上肌肉抽搐,握铁枪的手青筋暴起。但最终,他还是单膝跪地:
“臣,遵旨。”
城头上,钟小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当看到朱梁军阵中那几门巨大的铜炮被缓缓推出,炮口逐渐抬起对准城门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呵呵。”
钟小葵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凄厉,
“林远,看来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们的皇帝陛下,巴不得我死呢。”
林远皱眉望向城下,朱友贞确实没有半点要谈判的意思,反而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袖口,仿佛城头上挂着的不是他的心腹,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麻雀。
“为什么?”
林远不解,
“你不是朱友贞的近臣吗?”
钟小葵的笑声更加尖锐:
“钟小葵?看起来对朕忠心耿耿。”
她模仿着朱友贞的语气,
“可是朕知道,你是二哥的人!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没错,我是鬼王大人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这些年我为他出生入死,他,他早就知道了,朱友贞,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心狠手辣,更要聪明。”
城下,炮手们已经装填完毕,只等王彦章一声令下。这位铁塔般的将军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痛苦地望着城头。
“王彦章!”
朱友贞厉声喝道,
“你要抗旨吗?”
王彦章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右手:
“预备。”
钟小葵闭上了眼睛。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朱友文将饿得奄奄一息的她从街头捡回府中;想起他手把手教她武功,说她是天生的杀手;想起他把她送到朱友贞身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要救,也是让二哥救。”
朱友贞的声音随风飘来,带着讥诮,
“可惜二哥现在满脑子都是龙泉宝藏,哪顾得上你?”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钟小葵猛地睁开眼,眸中再无半点对梁朝的忠诚,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靠,算了,把她拉上来。”
钟小葵被拉上城墙,林远皱着眉头,神威无敌大将军炮,一旦发射,城门瞬间化作齑粉。
城下,王彦章的手臂终于挥下:
“放——”
“慢!”
林远当机立断,
“朱友贞!我弄坏了你老娘的尸体,你就打算一炮轰死我吗!”
朱友贞猛的站起,气的全身都在颤抖。
“王彦章!”
“臣在。”
“把大将军炮撤下去,我要把那个家伙碎尸万段。”
“是。”
王彦章松了一口气,急忙挥手,士兵们心领神会,把火把移开。
“传令下去,明日拂晓,全军攻城!朕要亲眼看着潼阳关化为齑粉!”
城头上,林远长舒一口气,看来这朱友贞真的恨死他了,那就更不能落在他手里。
“陈桐。”
“末将在。”
“城内百姓转移的情况如何?”
“大约还有三千百姓,林大人,明天梁军一旦攻城,城,必破。”
“唉,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让一些愿意与潼阳关共存亡的士兵留下,然后你带着剩下的士兵,抓紧护送百姓撤离吧。”
“这怎么可以,林大爷,您要是有个闪失,岐王也会要了在下的脑袋。”
“不会的,去吧。”
林远一个人立在城头,内心思绪万千。
…
三更时分,梁军大营的火把稀稀拉拉,大多数士兵已经入睡。王彦章独坐帅帐,就着油灯擦拭他那杆铁枪。枪尖寒光凛凛,映照出这位铁血将军眉间的皱纹。
“禀报王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谁?”
“不知,来人只说是您的朋友。”
“朋友?”
王彦章放下铁枪,不多时,身穿普通白衣的林远走入帐内。
“你是?你怎么敢来!”
“王将军,我来,是求您可以放过潼阳关内的老百姓,他们无罪。”
林远躬身一拜,王彦章猛的站起,走了几步将大帐帘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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