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在医无虑山练兵、避暑的时候,袁尚、审配却遇到了麻烦。
一开始,他们打得还算顺利。
公孙度得知袁尚率冀州兵渡海来攻,一面命水师从海面发起攻击,一面亲率三万步骑,赶到辽口,准备拒袁尚于海上,不让他进入辽水。
这个战法有个毒辣之处,就是袁尚率领的大军会面临饮水难题。
海水虽多,人畜却无法饮用,他们需要从陆上取水,最直接的水源就是辽水。
袁尚、审配也清楚这一点,发起强攻,派战船驶入辽水,抢滩登陆,与公孙度恶战。经过持续半日的苦战,再加上关羽率部从辽水上游返回,有抢占辽队的可能,公孙度不得不主动后撤至辽队,让袁尚、审配进入辽水。
袁尚随即分兵,派审配率部追击公孙度,自己率领青州水师,迎战辽东水师。
又是一场大战后,辽东水师不敌,主动撤退。
接连两场胜利,让袁尚有些飘飘然,留下一部分青州水师扼守辽口,自己则赶往辽队,与审配会合,准备强攻辽队,再进逼襄平。
就是这个时候,战局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一是关羽主动撤退,拒绝与袁尚合兵一处。
一是青州水师不肯出战,说天气太热,他们也完成了任务,将袁尚送到了辽东,又击退了辽东水师,没有理由参与攻城。
具体是什么原因,袁熙不得而知,他收到的战报里没提,只知道袁尚如今进退两难。
面对据城而守的公孙度,他进不能克,退又不甘心。
尽管如此,袁尚也没有向袁熙求援,甚至没有在战报里示弱,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战事进展不如预期,可能要多花几天,让袁熙不要着急调回刘备所部。
可是郭嘉从字里行间读出了袁尚的窘境。
“这就是兄弟相争的征兆。”
袁熙虽然也有这样的感觉,却不愿意承认。这真不是什么让人骄傲的事。
“不至于吧。显思虽然没有来,却将青州水师派来了。”
“他派青州水师来,是为了助君侯立功。如今冀州人想抢功,他自然不肯出力了。”郭嘉敞着怀,靠着凭几,示意两个鲜卑婢女用点力气扇风。虽然医无虑山没有中原那么热,中午还是有点闷的。
袁熙揉了揉鼻子,强忍打喷嚏的冲动。
郭嘉喜欢用香,味道比那两个婢女还重。平时倒还好,天气一热,出了汗,这味儿就有点呛人了。
“那我应该去吗?”
“不能去。”郭嘉立刻阻止。“君侯如果之前去,也就罢了。现在去,冀州会以为君侯是故意看他出丑。”
“那怎么办?”
“不要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郭嘉笑笑。“真要说起来,公孙度更着急。拖得越久,襄平越容易生乱。不管过程有多狼狈,损失有多大,只要能攻克襄平,冀州就有功。”
袁熙仔细想了想,决定接受郭嘉的建议,暂时不去辽东。
万一袁尚以为他是去争功的,反而不好办。
“我能帮他做点什么?”
郭嘉转头看着袁熙。“君侯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在帮他。”
袁熙皱眉。“就这么看着?”
“对。”郭嘉冷笑一声。“公孙度实力有限,就算冀州犯一些错,也不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借此机会,让冀州知道战场凶险,胜利绝非唾手可得,或许能让他将来少犯一些错。”
袁熙连连点头。
果然还是旁观者清,他太担心袁尚的安危,却忘了这对袁尚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历练机会。
对手够强,却又没有强到能击败他的地步。
有审配那样的谋士辅佐,袁尚除非作死,否则不会有生命危险。
青州水师再有意见,也不可能看着袁尚死,载着他返回冀州总是可以的。
兄弟,不是兄长不想帮你,实在是不能帮你。
努力!
“那我能干些什么?”
“君侯有意的话,不如算算双方各有哪些优劣。如果你是其中一方,又该如何弥补不足,等待战机。”
“弥补不足,等待战机?”袁熙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郭嘉的意思。“这就是先为不可胜?”
郭嘉点点头。“守住根本,才有办法。否则会如项羽一般,百战百胜,却越战越弱,最后一战而亡。”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过了头,没有再说下去。
袁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郭嘉的举动。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公孙度的弱点是什么?如果我在襄平,如何才能取胜?
反复权衡了很久,袁熙却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如果没有冀州的支援,他就算去了襄平也无法战胜公孙度,因为后勤补给太难了。哪怕有青州水师帮忙运输,幽州也拿不出足够的钱粮来支持这场战事。
而有冀州兵助阵,袁尚、审配就不会听他的命令。
现在这种形势,反而是最理想的状态。
如果将他换成袁尚,他又无法得到青州水师的全力支持,只能依赖以步卒为主的冀州兵。想在野战中取胜,他不得不寻求刘备、关羽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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