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利加,哈特福德。
哈特福德的政府大楼灯火通明,“爱国者阵线”的旗帜在门口的旗杆上微微晃动。
自从占据了亚美利加东北部后,这里成了新的权力中心。
大厅里仍有士兵巡逻,他们的制服整洁、纪律严明,与南方的极端组织截然不同。
托马斯·鲁索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前,面前摊着一份厚厚的文件。那是一封来自欧罗巴的加密信函——钢铁盟约的正式邀请。邀请他们派出代表团,甚至提供志愿军,以“共同扞卫西方的未来”为名义。
他看了很久,没有开口。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文件上的印章在灯下泛着淡红的光。副手格兰特坐在对面,终于打破了沉默。
“他们说得很动听,托马斯。”他轻声道,“他们想让我们加入他们的新秩序,承诺援助武器、燃料,还有对外贸易。看起来……挺有诚意。”
鲁索没有抬头,只是用笔轻轻敲着桌面。
“诚意?”他低声重复,“我听过太多这种词。每一个宣称要‘拯救西方’的人,最后都只是在重演老戏。”
格兰特叹了口气:“可他们确实在赢。莫斯科的军队节节败退,欧罗巴已经被他们统一。再这样下去,连亚美利加的局势都会受到影响。南方的新纳粹已经响应他们了,他们派出了志愿军。如果我们不表态——”
“那又怎样?”鲁索打断他,语气平稳却带着压抑的力度。“我们不是他们的工具,格兰特。我们是为宪法而战的。记得我们最初为什么举旗吗?因为联邦政府腐败,媒体撒谎,人民被抛弃。我们要的是恢复秩序,不是去帮别人打圣战。”
他起身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是宁静的街道,士兵在夜色中巡逻,远处的教堂灯塔还亮着。
“我知道他们在试探。”鲁索继续道,“他们把我们看作同类——保守的、排外的、反联邦的。但他们错了。我们是为了亚美利加,不是为了他们那一套种族战争。”
格兰特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明白。可基层有人在议论,说盟约那边的秩序恢复得很快,城市重建,军纪严明。他们觉得那也许是我们该走的路。”
鲁索转过身,目光冷静:“那是因为他们没看到背后的代价。强制、清洗、思想控制——那些东西永远不会让国家复兴。与亚美联邦作战,不是为了建一个新的暴政。”
他回到桌旁,把那份邀请信重新折好,放进文件夹里。
“写一封回信,”他缓缓说道,“告诉他们,爱国者阵线感谢他们的‘善意’,但我们不会派出任何人。亚美利加的问题,必须由亚美利加人自己解决。”
格兰特点了点头,合上笔记本。
“你知道,他们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鲁索回答,“可我们也不会后退。”
两人都没再说话。窗外的灯光在雪地上投出微弱的亮斑,远处传来列车的鸣笛声。整座城市笼罩在夜色中,既冷清,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决心。
鲁索低声补了一句,像是在对自己说:“让他们去打他们的战争吧。我们的战场——就在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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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聂伯罗斯,第聂伯河畔。
晨雾还未散去,莫斯科的工程部队已经开始忙碌。
士兵们抬着沙袋,沿着河岸一段一段堆起土堤。挖掘机在泥地里低吼,推土板将河边的杂草和碎石推成防护层。工兵用钢筋和木板加固壕沟的侧壁,临时炮位被挖出并固定,火炮的掩体用帆布和泥土覆盖以减少暴露。
沿线的指挥车来回穿梭,参谋在地图上用笔划出射击扇区和阻击线。
无线电不断传来短促的命令,炮兵连根据坐标调整炮口角度。机枪阵地安置在高地,掩护着靠近河岸的步兵工事。步兵轮换在壕沟里站岗,换班时仅做短暂休息,便又下到泥水中去加固防线。
桥梁被拆除或部分炸毁以阻断装甲推进路线,临时障碍由铁丝网和混凝土墙组成。
工兵小组埋设反坦克地雷,并在关键路段布设路障,确保来袭装甲无法迅速通过。岸边几处浮桥正在加紧装配,工程官员反复检查钢索和承载力,力求在必要时迅速架起渡河通道,保障纵队机动与补给。
后方的补给车队沿着临时开辟的林间小路来回运输弹药、燃料和食物。简易野战医院在村庄边缘搭起,医护人员在昏暗的帐篷里为伤员包扎,临时手术室在简陋灯光下忙碌。通讯兵将前线情报加密传回总部,情报员核对无人机回传的影像,指出空隙与可能的薄弱点。
指挥官在临时车间里与参谋商讨阵地布置,语气沉稳但紧迫。
第聂伯河是一道天然屏障,也是最后的防线,所有的布置都围绕着一个目标展开:延缓敌军的推进,争取战术回旋和时间。
村庄里的居民被组织撤离或安置到安全区,志愿者将食物和毯子送进避难所。
偶尔有老人在河堤边静坐,望着对岸的远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手中紧攥的护身符在微微颤抖。士兵看见这样的景象,多半只是点头示意,然后返回各自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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