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公里外的前线指挥所,深夜的灯光仍未熄灭。
墙上的沙盘与全息投影上,密密麻麻的红点与黄色警戒区交织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图景。
情报官快步走进来,将来自刘华部队的紧急汇报呈上。
会议室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扇与电子设备的嗡鸣。
“死者……复活?”一名参谋低声念出,眉头紧皱。
“极有可能是难民的恐慌谣言。”另一名军官沉声道,“大规模的尸体运动现象未有科学依据,更可能是疫病导致的精神症状。”
李卫国指挥长沉默良久,眼神在屏幕上闪烁的讯息与周围的面孔之间缓缓游移。
他并未急于表态。
“无论真假,都必须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准备。”
参谋部立刻陷入紧张的讨论。
有人提议加派无人机,对天竺腹地的乱葬岗与疫区边缘进行连续监视;有人主张扩建缓冲带,将隔离区向外推进五公里,以防出现突破;还有人提醒,难民的处置必须谨慎,一旦射杀或强制驱逐,将引发国际舆论风暴。
李卫国最终拍板:“扩大隔离线,在缓冲带增设第二道防线以及难民聚集区,由无人机定期投送物资。部署机动分队,优先确认尸体运动异常是否属实。”
他顿了顿,“我要情报、样本、影像——哪怕要付出代价,也必须确认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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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线电里传来指挥所的最终命令:
“难民不得进入隔离区。为他们指明缓冲带方向,我们将提供必要的物资支持。随后,你们继续执行原定任务——向瓦拉纳西推进,调查疫情,接应我们的情报人员。”
刘华听完,随即低声应答:“明白。”
他走出防化车,指了指东南方的一条土路。
广播车立刻调转扩音器,用三种语言反复播报:“沿此道路前行十公里,将有缓冲带收容点,请保持队伍,不要偏离。物资将由无人机定期投送,请耐心等待。”
机器狗拖曳着几只装有压缩粮食与净水包的货箱,缓缓推到难民队伍前。
那些绝望的人群终于不再骚动,他们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物资,眼神中掺杂着感激与惶恐。
有人跪地叩谢,也有人只是呆呆望着那条土路,仿佛不敢相信还能再走得出去。
刘华透过面罩,冷冷注视片刻,然后转身:“登车。”
“麒麟FH型”突击车的发动机再次咆哮起来,车轮碾过碎石与泥土。探照灯熄灭,村口重新陷入黑暗,只留下难民们背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拖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车厢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器的低鸣。几名防化兵仍在回头张望,目光复杂。
刘华沉声道:“不要分心。我们的任务在前方。”
车队掉头驶离缓冲带,顺着坑洼的公路一路向西。
窗外的景象愈发荒凉:废弃的集市,被焚毁的庙宇,河谷中散乱的帐篷骨架……所有痕迹都在诉说着一个崩坏中的国度。
导航屏上,新的坐标逐渐清晰——瓦拉纳西,恒河边最古老的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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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天的颠簸行驶,车队终于驶入瓦拉纳西的外围。
天色昏沉,恒河的水面反射着黯淡的光,像是一条静默的铁链横亘在大地上。
然而,那景象却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河岸上,原本应是祭祀与集市的地方,如今却遍布焦黑的火堆残迹。
半燃尽的柴堆上,留有尚未完全化为灰烬的尸骨,骨架在风中耸立。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部分火堆被人粗暴地翻散,仿佛有人曾从中挣扎爬起。
机器狗的传感器扫描到不明生物反应,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
士兵们举枪戒备,枪口齐刷刷地指向那些凌乱的柴灰。
“恒河……”一名防化兵透过面罩低声喃喃。
只见河面漂浮着层层尸体与破烂布匹,腐败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道,隔着密封面罩都能让人作呕。有的尸体浮肿僵硬,却在水波的推送下,手脚缓缓张合,看上去如同在无声地游动。
刘华中校盯着那片诡异的景象,眉头紧锁:“录像,全部录像。采样小组准备。”
河岸的庙宇废墟中,残留的彩绘在雨水冲刷下斑驳不堪,墙上却有新的痕迹——血手印与凌乱的爪痕,往上延伸到二层的石壁。仿佛曾有东西不顾一切地想要攀爬而出。
无人机升空,俯瞰整个恒河沿岸。镜头下,散乱的尸体与未完全燃尽的柴堆延绵数公里,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密集的人群痕迹,留下成片踩踏与挣扎的痕迹,却不见活人。
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运转的嗡鸣声在提醒他们还活着。
刘华低声下令:“全员一级戒备。我们已经进入核心疫区——任何异常,都要第一时间击杀。”
探照灯照亮前方,光柱扫过恒河的水面,映出一张漂浮的尸脸。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恰好直直对上车队,仿佛死者还在凝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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