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区外围的空气沉闷而寂静,满目尽是废弃的村落与长满荒草的道路。房屋门窗大多敞开着,像是空洞的眼眶凝视着车队。
“麒麟FH型”防化车列缓缓驶入,车轮碾过路面上早已风干的血迹,发出嘎吱声。车厢内,红色警示灯映照在一张张被密封面罩遮住的面孔上,呼吸声在内部通讯里交织成低沉的合奏。
刘华中校通过头盔内置的视野显示器观察外界:灰尘、废墟、散落的衣物与杂物——一切都诡异得过分安静。车队在预定点停下,密封舱门缓缓开启,第一小组带着“玄冥”战斗服踏出车厢。
空气探测器率先启动,冷光屏上闪烁着不断更新的数据:空气湿度、颗粒物浓度,以及致病源信号的初步判读。几秒钟后,屏幕亮起绿色,随后又闪过几道黄色警示。
“检测到不明微生物,存在高风险。”士兵沉声汇报道。
刘华点头,下令:“一组设立缓冲点,二组展开采样。”
防化兵们分头行动,便携式消杀喷枪喷出白色雾状药剂,迅速覆盖周边巷口与废墟入口。另一组则蹲下身,用机械臂伸出的采样器小心收集地面残留的血迹与灰尘,封装进生物隔离罐。
几只机器狗伴随行动,背负小型传感器与消毒罐,在狭窄巷道中穿行。它们的眼部探照灯扫过墙壁与阴影,时不时发出电子提示音。
搭载了广播系统的装甲车则停在村口,用当地三种语言反复循环播报:“请保持原地,勿集聚,勿迁徙,防化部队正在进行防疫作业。”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间回荡,像是给死寂的村落注入了一点生气。
村口的广播声在风中飘散,防化兵们小心翼翼地深入村内。脚步声在荒废的街道间回荡,偶尔伴随着机器狗发出的电子提示音。
屋舍空荡,炊具尚在,甚至锅中还残留着凝固的黑色汤汁。院子里的玩具散落在泥地上,好像主人只是在瞬间就被迫丢下了生活的一切。
“没有幸存者。”一名队员低声汇报,他的声音隔着面罩听起来格外沉闷。
走到村子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凌乱的土丘。
那原本是临时修筑的乱葬岗,却显得极不正常。
许多坟堆被掀开,泥土翻散,棺木板断裂歪斜,骨骼与破烂的布匹露在外面。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泥土并不像是从上方挖开的,反而像是从下方被顶开。
“报告指挥官,这里……像是有人从里面往外爬。”一名防化兵声音低沉,透过面罩传出沙沙的杂音。
刘华缓缓蹲下,用机械臂操控探测器探入翻开的坟堆,传感器上跳出的读数不稳定,仿佛仍残留着某种未知的活性因子。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乱葬岗,掀动破布与残骨。
队伍里的每个人心头都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他们没有找到生者,却面对着这种仿佛死者曾经挣扎过的痕迹。
刘华缓缓站起,声音低沉而坚硬:“采样,记录,标记。告诉后方——这里,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夜幕降临,疫区村口陷入一片压抑的黑暗。远处的乱葬岗在夜风中若隐若现,仿佛无声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村落。
防化车停在村口,探照灯架设在简易支架上,冷白色的光柱切割黑暗,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却也让四周的阴影显得愈发深邃。
刘华中校下令建立夜间防线。几名防化兵迅速架设便携式监测桩,持续扫描空气中的因子浓度与辐射水平,指示灯在昏暗中有规律地闪烁。
几只忠诚的机器狗则分散在村口外围,红色的光学传感器一明一灭,宛如冷静注视的眼睛。
营地临时划分了轮岗表。
第一组四人持步枪与火焰喷射器守在探照灯照射范围内,面罩后的呼吸声在无线电里低沉回荡。
第二组则在车内监控仪器,随时待命。其余人靠在简易折叠床和装甲车舱壁上小憩,但防化服并未脱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夜风裹挟着荒草的腥气,不时掠过。
偶尔有破败的房屋因风而发出嘎吱声,仿佛有人在里面走动。每当这种时候,哨兵们都会下意识收紧扳机,探照灯也会立刻调转方向,将光芒扫过那些空无一人的屋舍。
无线电频道里偶尔传来短促的确认声:“一号哨,无异常。”“二号哨,无异常。”节奏单调却令人心安。
刘华没有合眼,他站在车边,凝视着远方的乱葬岗。
那片黑暗里静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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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村口的空气冷得刺骨,防化兵们的呼吸声在面罩内低沉而规律。原本单调的夜晚巡逻报告声,忽然被一阵急促的电子报警声打断。
监测仪器上的绿光骤然闪烁,屏幕跳出一条新的读数:热源信号,大量移动,方向——东南方。
“发现异常信号,人数……至少三十以上。”负责监控的士兵声音紧张,呼吸声透过通讯设备显得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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