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墙上的符号，忽然问：“那……你真的是天机司的人？”

我没答。

只是拉紧背包拉链，遮住露出一角的矿泉水瓶。

远处炊烟袅袅，街上人多了起来。

我们继续往前走，目标是城西的悦来客栈——这种小城，唯一能落脚的地方。

刚转过街角，迎面来了个挑水的汉子，桶晃着，水洒了一路。

我脚步一顿。

水迹在青石板上蔓延，分出三股，一股往左，一股往右，一股直通前方。

我蹲下，指尖蹭了下地面。

湿的。

但不是刚洒的。

这水，流了至少半刻钟。

我抬头看天。

云厚，没太阳，但风向变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指南针。

北偏东十五度，没错。

可这水，流向偏了。

我猛地回头。

教主站在我身后，喘着气，手还捂着嘴，绿色黏液从指缝渗出。

他眼神有点晃。

“怎么了？”他问。

我盯着他。

“你含的苔藓，是不是有点苦？”

他点头。

“不止苦吧？”我问，“舌根发麻，喉咙有点紧？”

他又点头。

我皱眉。

不对。

这苔藓是我上一章从荒原采的，晒干了，没毒。

但教主现在这反应，像是真中毒了。

我翻开他眼皮，瞳孔微缩，对光有反应，不算严重。

可问题来了——

他怎么会中招？

除非……

这苔藓，被人动过。

我立刻翻背包。

夹层还在，封口没破。

但我记得，我采的时候，是用左手拧开袋子，右手抓苔藓。

现在袋子上的褶皱方向，是反的。

有人翻过。

不是教主。

是他昏迷时，我背着他的时候。

我猛地想起山道上那一幕——我摔了矿泉水瓶，教主去捡，我让他趴下，绕坡。

那时候，背包在我背上。

有人趁机动了手。

可谁？

山贼没追上来。

除非……

他们根本没打算追。

他们只是想拖住我们，让另一个人绕后。

我盯着教主。

他还在发抖，嘴唇泛青。

“你撑得住吗？”我问。

“能。”他咬牙，“就是……头有点沉。”

我扶他靠墙。

现在不能乱动。

这毒不致命，但会让人虚弱，适合下套。

他们想让我们去悦来客栈，想让我们在那儿“交易”。

然后——

一锅端。

我摸出手机，想查点什么。

刚点亮屏幕，教主忽然抓住我手腕。

“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这次，他眼神很清。

不像中毒。

像试探。

我看着他。

三秒。

然后笑了。

“你觉得呢？”

他没答。

风从巷子口吹进来，墙上的炭笔符号被吹得微微发颤。

远处，悦来客栈的旗子晃了晃。

旗杆影子斜着，压在青石板上，像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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