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蛮练下去,不仅事倍功半,恐怕还会伤及自身。他立刻对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近侍下令:“去!速速寻出宫中收藏的剑谱来!要最好的!”
很快,一卷描绘着精妙剑招的帛书被恭敬地呈上。刘禅展开帛书,凝神细看上面栩栩如生的人形图谱和注解。他努力模仿着图谱上的姿势,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动作依然僵硬,步伐也显笨拙,但那份专注和执着,却与他往日判若两人。晨光熹微,映照着少年太子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和眼中燃烧的火焰。
“这样不行,闭门造车终是虚妄。”刘禅收剑而立,心中有了计较,“待前线稍定,定要恳请子龙将军回朝,亲自教导吾习武!
唯有真传,方能铸就真功!”他暗下决心,目光投向遥远的东方,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江州前线的烽烟。
就在刘禅沉浸于剑谱的玄奥,试图揣摩下一个招式时,一阵急促而略显尖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哎哟喂!我的殿下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主意?怎敢让您金枝玉叶的身子骨,在这大清早的受这等风霜劳碌之苦!”
宦官黄皓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满脸的惊惶与痛心疾首,他尖着嗓子,目光扫过周围的宫女太监,带着明显的责问和威吓。
“是谁?是谁擅作主张?累坏了殿下的身子骨,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还不快扶殿下回去歇息!”
刘禅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电,冷冷地射向黄皓。那眼神中的寒意,让正欲上前呵斥众人的黄皓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
“是吾自己要练的!”刘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威严,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庭院里,震得众人心头一凛。
“黄皓,汝听好了!”
他剑尖斜指地面,语气森然。
“从今往后,不准汝再狐假虎威,搬弄是非!更不准再引诱吾去玩什么斗蛐蛐、踢蹴鞠、投壶骰子!若再敢违逆……”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汝就去浣衣局,一辈子清理茅厕粪桶!”
黄皓如遭雷击,彻底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太子。
就在昨天!仅仅在昨天!两人还勾肩搭背,一同逗弄着笼中的蛐蛐“铁甲将军”,互相说着些市井荤段子,惹得旁边的宫女们面红耳赤,羞赧跑开,两人则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快活……
怎么一夜之间,那个贪玩好乐的阿斗殿下,就变得如此……如此陌生而可怕?
“黄皓!”刘禅的厉喝将他从呆滞中惊醒。
“奴……奴婢在!”黄皓一个激灵,慌忙躬身。
“命汝速去搬出皇宫秘阁珍藏的所有文献、典籍、史书、兵书、政论!《尚书》《左传》《孙子兵法》《商君书》……
只要是圣贤之作,治国之道,统统搬来!吾自今日起,每日都要诵读、誊写、研习!立刻!马上去办!迟误一刻,汝便自去领十杖!”刘禅的命令不容置疑。
黄皓被这连珠炮般的命令砸得晕头转向,看着刘禅那不容置疑的冰冷眼神,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他再不敢多言一句,慌忙应诺,连滚爬爬地招呼着几个同样吓傻了的侍从,跌跌撞撞地朝着皇家藏书秘阁的方向奔去,背影狼狈不堪。
刘禅收回目光,继续对着剑谱揣摩练习,直至朝阳初升,方才收剑归鞘。他随意在宫人端来的水盆中净了手,又匆匆啃了几块简单的点心,便大步走向御书房。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补上荒废的时光,汲取治国的智慧。
御书房内,光线明亮。黄皓等人已战战兢兢地将大批竹简、帛书搬运过来,堆满了书案和旁边的几案。
《战国策》的纵横捭阖,《盐铁论》的经济之辩,《韩非子》的峻法权术,《吕氏春秋》的包罗万象……
这些承载着先贤智慧的典籍,此刻在刘禅眼中,不再是枯燥的文字,而是救国的良方,强国的基石。
宫女春娥侍立一旁,小心翼翼地研墨、添灯,看着太子殿下专注而肃穆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刘禅沉下心来,拿起一卷《吕氏春秋》,准备细细研读。然而,当他翻开厚重的书页时,几张轻薄却色彩鲜艳的帛画,赫然夹在其中!
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却是几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正以各种不堪入目的姿态行那苟且之事,正是所谓的“春宫秘戏图”!
一股怒火“腾”地直冲刘禅顶门!肯定又是黄皓!这个狗奴才!自己刚刚严令禁止玩乐,他竟敢用如此龌龊下流之物来试探、诱惑自己!简直是罪无可恕!
“春娥!立刻差人,把黄皓给吾押过来!”刘禅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不多时,黄皓被两名侍卫带了进来。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残留的惊惧,但看到刘禅手中的帛画,又习惯性地堆起那副谄媚讨好的笑容,凑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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