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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无奈道：显谋该不会要说，因我此前未问，你便未准备；今日我问起，你才临时提出？

李牧笑道：明公明鉴，正是如此！

见众人面露愠色，李牧摇扇大笑：此时筹备亦不为晚。荀尚书若先将博士马钧的俸禄发放，各地工匠自会蜂拥而至许都。古有千金买马骨，何况马钧乃真正的千里马？

今日原要与文姬及乔家姐妹踏青，却被你们唤来商议此等小事。想不通的慢慢想，想通了就给马钧发俸禄。至于造纸印刷指南车之类，交给马钧便是。

说罢向曹操行礼，飘然而去。

其实李牧早有准备。自求任尚方令起，便着手筹划造纸印刷之事。虽通晓其中原理，但若事事亲力亲为，如何激发工匠创造力？他要做的，是为当世匠人创造环境——凡能提升生产力的发明，必得厚禄高位。

天下熙攘，利来利往。若匠人不能得其应得，谁愿潜心钻研？纵有发明，反被视为奇技淫巧，岂不令人心寒？

司空府内，曹操与四位谋士相顾无言。

李牧今日带来的震撼，是投效曹操以来最为强烈的一次！

这无疑是一场革新。

一场关乎整个社会体系的变革。

不仅要将匠人博士的俸禄提升至与五经博士同等，更要全面提高匠人阶层的地位。我都在考虑是否该让许褚跟着显谋了，免得他出门就被人围殴。曹操难得调侃道。

郭嘉轻笑道：若显谋真被百姓追打，我倒觉得有趣。不过明公若要推行此政，还需取得陛下与朝中大臣的支持，否则恐生乱象。

荀彧无奈叹息：光是俸禄等同就够我头疼了，如今又来这一出，显谋总爱给我添麻烦。

戏志才接话道：关键是显谋只出主意不办事！就像这军师学院，分明是专门给我设的局，让我在军师祭酒和学院之间做选择。明明是他的提议，却要我来操劳！

郭嘉听到军师祭酒就来气：志才，你我多年交情，就不能兼任军师祭酒吗？何必与显谋合谋算计我？

戏志才讪笑不语。

曹操正色道：既然显谋提出了造纸术与印刷术，技艺方面不必担忧。那个被显谋推崇的马钧，想必已掌握这两项技艺。

现在我们需要商议的是，如何运用这两项技艺，尽可能减少反对之声。

王莽虽为汉贼，但其改制的经验教训值得借鉴。

商鞅变法使秦国强盛，却落得车裂下场。

我们必须谨慎谋划，避免重蹈覆辙！

曹操发话后，荀彧等人收起玩笑，神色肃然。

而此时——

李牧正惬意地回到清泉小筑，邀上蔡文姬与大小乔，准备出城踏青。

人生得意须尽欢，该享乐时且享乐！

建安二年春，许都郊外。

昔日的战乱荒地，如今在枣祗、韩浩提议推行的屯田制下焕发生机。去年许都便收获百万斛粮，今春更将屯田制推广至兖州、豫州、江淮及关中。

田野间生机盎然。

叮铃铃~

清脆的马铃声随风飘荡。

三匹骏马缓缓行走在乡间的大道上。

李牧搂着蔡文姬，居中而行，两侧则是乔家姐妹各自策马。

四人身后，一辆华美的马车缓缓跟随，双马牵引，锦缎覆顶，尽显富贵之气。

马车左右，四名骑士持枪背箭，警惕护卫。

再往后，四名侍女佩弓悬剑，紧随其后。

另有仆从、厨子、马夫、医者等十余人，驱赶驴车随行。

虽是春日踏青，但世道并不安稳，即便在许都郊外，也可能遭遇强人或恶霸。

为了避免麻烦，李牧此行排场不小。

毕竟，无论是蔡文姬还是乔家姐妹，皆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花开太艳，难免招惹蜂蝶。

“没想到许都郊外还有这般景致，在寿春时，我连城门都不敢出呢！”小乔轻纱遮面，声音柔细，却带着几分雀跃。

想起寿春城外那些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却目露凶光的流民，她仍心有余悸。

大乔同样蒙着轻纱，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欣喜地望着田间春景，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寿春城外尽是血腥气，唯有这里，还能闻到草木芬芳。”她轻声感叹。

蔡文姬依偎在李牧怀中。

自中平六年秋随他离开陈留，至今已过六载。

她已从青涩少女长成风姿绰约的女子。

曹操曾疑惑李牧多年无子，但对李牧而言，让蔡文姬过早生育才是荒唐。

二人虽在陈留便拜过天地，但真正结为夫妻，还是在蔡文姬年满二十之后。

初平二年时，李牧刚及冠，如今不过二十五岁。

蔡文姬自幼随蔡邕游历四方，后又随李牧辗转各地，见惯世事沧桑。

比起乔家姐妹的感慨，她心中更多是庆幸。

若无李牧，她不知自己能否在这乱世存活。

或许，早已遭人劫掠也未可知。

“李郎，前面有人在祭拜山神，我们要不要也去？”蔡文姬忽然抬头，指向不远处的山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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