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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荀尚书之议,甚善。”李牧摇扇轻笑,“不过这新设之部,须由我执掌。”
曹操讶然:“部之首?显谋终于愿多担责了?”
李牧摆手道:“明公想岔了。部门之首,意味着我能将琐碎事务分派给其余谋士处理。”
曹操心下了然。
什么部门之首,分明是想名正言顺地躲清闲!
文若啊文若,早说过这招对显谋不管用。
曹操沉吟道:“新设军师掾,主官五品,副官六品,下设七品散吏若干。显谋任军师掾,副官人选暂定。”
“职责除献策外,还需掌管各处情报的探查、汇总与分析。”
“毕竟运筹帷幄,须以详实情报为根基。”
将此重任托付军师掾,足显曹操对李牧的信重。
此前情报皆直呈曹操案头,遇疑难方转交李牧参详。
曹操早欲寻心腹执掌此务,首选李牧,次则戏志才。
然诸多牵绊,始终未能成事。
今拜司空,政务愈繁,实难兼顾,此亦曹操应允荀彧之议的缘由。
“明公,副官称谓不妨改改。”李牧合拢折扇,意味深长:“可称军师祭酒。”
曹操不解:“军师祭酒乃首席军师,若改主官为祭酒尚在情理之中,副官为何要如此命名?”
李牧浅笑:“藏锋守拙,以虚掩实。军师掾既立,敌寇必图探听虚实。”
“既知祭酒为首席,其目光自会聚焦于此。”
“至于我这军师掾,知晓者愈少愈妙。”
“为掩人耳目,明公可另授我少府属官尚方令之职。”
“正好借许都工匠,打造些军械与民用器物。”
曹操蹙眉踱步:“显谋淡泊名利,但如此安排未免过于委屈。”
李牧莞尔:“明公多虑,我虽不慕虚名,却好实利。任尚方令时顺手制些家用器物,料无人计较。”
“倒是这军师掾之职,委屈的怕是下任军师祭酒。”
“荀尚书言,司空府军师当为众人表率。故下官将拟定令荀尚书满意的军师规制,由军师祭酒率先遵行!”
曹操猛然瞪眼:“显谋!你这规制是专为奉孝与志才设的吧!”
曹操听着李牧的谋划,心中暗自思量。
李牧提出由荀彧制定军师掾的规范,但李牧自己却不受约束,毕竟他并非正式的军师掾。而郭嘉和戏志才则不同,他们必须遵守这些规矩。
可让郭嘉和戏志才循规蹈矩?
曹操光是想象,便替二人感到憋屈。
李牧淡然道:“明公,戏志才的身体状况您也清楚,若不加以约束,恐怕他早已不在人世。如今调养近一年,也该让他回许都了。”
“若他与郭嘉整日流连勾栏,纵酒听曲,莫说军师掾的体统,他们能活多久,连张仲景都不敢断言。”
曹操点头:“确实,奉孝和志才性情相近,若因此早逝,我何处再寻这等奇才?”
“可你若不在军师掾,谁能管得住他们?”
李牧微微一笑:“自然有人。明公可知,荀尚书有位年长于他的侄儿?”
曹操眼睛一亮:“你是说荀攸,荀公达?”
李牧颔首:“荀公达曾被举荐为蜀郡太守,但因刘焉毁栈道,滞留荆州。明公不妨修书一封,邀他来许都。”
“荀公达深谙权变,善出奇谋,正是军师之才。且他出身颍川荀氏,为人持重,不贪酒色,与郭嘉、戏志才截然相反。有他在,必能约束二人。”
曹操大笑:“我早想结识荀公达,显谋此计甚妙!我即刻写信相邀。”
李牧又道:“此外,望司空府拨款,在许都设立军师学院。”
“军师学院?”曹操饶有兴致,“显谋是想培养军师?但天下士子众多,军师掾之职,招贤令或名仕举荐即可。”
李牧目光微沉:“于禁、徐晃、李典、乐进皆是将才,但明公敢让他们独掌一军吗?”
曹操笑容渐敛。
若旁人如此问,他必生疑心。但李牧直言,他唯有无奈:“显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不用宗族亲信,我如何安心?我不似袁绍,我输不起!”
袁绍敢于任用外姓将领统率兵马,凭借的是袁氏四世三公的显赫声望。即便有将领叛离,也难以动摇袁氏的根基。
投奔袁绍的将领远比叛离的要多得多。
然而曹操的处境截然不同,一旦将领带兵出走,那就是真正的损失。
正如兖州之乱时,吕布策反张邈的陈留兵马,直接导致张邈与陈宫溃败。
而主动率部归附曹操的将领,实在是凤毛麟角。
曹操突然醒悟,语气中透出欣喜:显谋,莫非这与你说的军师学院有关?
李牧答道:军师学院旨在培养军师掾属下的参谋人才,除了教授兵法,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将成为明公的门生。
曹操猛然站起身来。
听到这里,曹操已然明白其中深意。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皆因众多士人要么出自袁氏门下,要么由袁氏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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