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成门高大的城楼,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显露出巍峨的轮廓。
城门内侧,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守将徐标早已得到消息,亲自率领麾下仅有的四百名士卒,肃立在城门洞前,翘首以盼。
“噗噗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低沉而整齐,如同闷雷滚过大地。常延龄、高杰、黄锭三人一马当先,率领着三千五百名精锐骑兵,抵达了阜成门下。
徐标认识黄锭,看到起跟随两位将军一前一后而来,明显能猜到,那打头的必然就是常延龄左都督,立刻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发颤:
“末将徐标,参见常都督,恭迎王师入城!”
常延龄飞身下马,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快步上前双手将徐标扶起:“徐将军深明大义,助我大军光复神京,功莫大焉,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他用力拍了拍徐标的肩膀,语气诚挚:“太子殿下早有明谕,凡阵前起义、助我王师者,既往不咎,皆论功行赏。徐将军之功,本督定当如实禀报殿下。”
徐标闻言,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更是感激涕零,眼圈都有些发红:“谢太子殿下天恩,谢常都督,末将……末将定当效死以报!”
常延龄点点头,环视了一下阜成门周遭的防御情况,说道:
“徐将军,这阜成门乃京师要冲,至关重要。本督意,仍由你麾下将士,继续镇守此门,为策万全,本督再抽调三百新军精锐,由我麾下可靠弟兄统一指挥,加强防务,以防不测。而徐将军,你熟悉内城,还需要你和黄将军跟随我等一起,前往下一个目标,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徐标闻言,心里先是一愣,他知道,常延龄这其实是在防着他,但眼下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随即脸上堆满笑容,抱拳说道:
“都督安排周祥,末将麾下原本只有四百人,实力单薄,如今平添三百生力军,而且还是太子麾下赫赫有名的精锐新军,自然是万无一失,末将听从都督调遣,有这三百新军弟兄相助,末将定保阜成门万无一失。”
“好。”常延龄满意地一笑,随即转身,对身后一名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把总吩咐道:“林勇,你带三百弟兄留下,亲自主管这阜成门城门防守,注意和徐将军手下弟兄联合好,给老子把城门守住了,不得有误,可能做到?”
“末将遵命。”那名叫林勇的把总抱拳领命,立刻开始点兵安排。
安排妥当阜成门防务,常延龄不再耽搁,翻身上马,对众人喊道:“高总兵、黄将军、徐将军,时间紧迫,走,请诸位随本督继续肃清残敌,控制全城。”
随即,常延龄看向林勇,喊道:“林勇,你小子记住,你的任务就是稳,稳稳当当地,不得有误!”
“都督放心,林勇必不辱命!”林勇躬身相送。
常延龄一挥手,大军再次启动。
这一次,目标直指西南方向的西便门。西便门守军本就只有百余人,且多是老弱,听闻主力已降,城门守将又见常延龄大军兵临城下,气势如虹,根本兴不起丝毫抵抗的念头,几乎是常延龄人马刚到,便主动打开了城门,全体缴械投降。
常延龄留下百人看守俘虏和城门,主力毫不停留,如同旋风般卷向宣武门。
与此同时,京师东侧,朝阳门内的总部胡同。
这里的气氛则要紧张激烈得多。杨承祖率领的六千精锐,在杨保、吴富贵以及黄锭一名心腹向导的精准带领下,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朝阳门守将刘忠的府邸。
府邸门口的几名守卫还在打着哈欠,根本没想到死神已然降临。数道黑影从墙头、角落闪电般扑出,刀光闪过,守卫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已毙命。
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府中。
然而,这刘忠不愧是闯军中以悍勇着称的将领,警觉性极高。府门被破的声响虽然轻微,还是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反应极快,甚至来不及披甲,只穿着寝衣,顺手抄起靠在床边的沉重马槊,怒吼一声便冲出了卧室。
“何方鼠辈,敢闯你刘爷爷府邸!”刘忠双目赤红,须发戟张,马槊一挺,带着一股恶风,直取冲在最前面的杨承祖。
杨承祖见对方来势凶猛,也不敢怠慢,大喝一声,挥刀迎上。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这刘忠确实勇武过人,力大槊沉,虽仓促应战,却与那素来以勇猛着称的杨承祖战得难分难解。
马槊横扫竖劈,势大力沉;杨承祖刀法凌厉,闪转腾挪。
两人在庭院中你来我往,刀光槊影,杀得难分难解,周围的士兵一时竟插不上手。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刘忠一槊荡开杨承祖的刀锋,正要趁机突进时,异变陡生!
一直在一旁凝神观战、寻找时机的杨保,眼中精光一闪,他手腕一抖,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乌光,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激射而出,正是江湖中防身杀敌的绝技——飞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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