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府,平儿院。
一身新奇服装的王熙凤侧卧在榻上,百无聊赖地旋着垂在胸前的秀发,时不时踹踹红被,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平儿才刚刚沐完浴出来,只穿着一件贴身的小衣,对镜梳发。
动作轻柔、身段优美,属实是贤妻良母的形象。
王熙凤等得心急,也不再装淡定,趿拉了绣鞋到平儿身后,一手握住平儿正动作的右手,便替她梳起妆来。
“你倒沉得住气,凭那冤家的能为,左右过会儿就须得散开的,你却白费什么气力?”王熙凤敷衍的梳了两下,反而揪得平儿有些生疼。
“偏你懒散,过会儿还跟个死人般倒着不动?”由于林黛玉已经是明牌的准侯夫人,平儿便不好继续叫王熙凤奶奶,有心改了称谓,“都像你这般披头散发,等爷进来的时候,是要吓他一跳么?”
王熙凤完全不在乎,她都穿这种衣服了,还打扮得那般正经做什么,恁地欲盖弥彰。
“呵,到底是大户人家,连梳发的梳子都是玉做的呢。”王熙凤正待要把梳子还给平儿,却发现其为玉质,上面还雕刻有牡丹花鸟纹样,相当精美。
尽管荣国府原本也是相当富庶,但对比起宁国府还是略逊一筹,更不用说现在的东府不只有以往的积蓄,甚至还有皇宫的赏赐,就更不是荣国府能比的。
“什么大户人家,难道你便少了这些嚼用......”平儿说着说着忽然一顿,怀疑道,“莫不是连个梳子都想要顺走?”
“呵呵,什么顺不顺的,听起来怪难听的,倒把我说的像是个贼一般。”王熙凤嗔怪地捏了捏平儿,“老娘既见不得光,又没见他送过礼儿,连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都放在你手里,说不得你们夫妻俩就给挪用了呢!现在拿你家点儿东西怎么了?又不见得会缺什么。”
平儿不曾设防,给她结结实实捏了一下。见王熙凤还隐隐有轻捻的意思,忙拍下她的手,嗔怪道:“作怪!你自己不也有么,偏要拿人家的欺负!”
“自个儿来又有什么意趣......”王熙凤先是不屑,随后微微皱眉,催促她说,“你究竟告诉他了没有,这早晚还没过来,别是被什么事儿绊着了。”
平儿也被她激起火气,轻轻扭了扭身子,道:“自然是说过的,按理说来爷早该到了的。不然让金钏儿去看看?”
“哼,我看还是算了,想来那野牛草的正在享艳福呢,别让人坏了他好事!”王熙凤却已自顾自地认定了这一点,冷哼一声道,“就他那急色的性子,能放着咱们两个在这儿不管,定是被别的女人缠上了!”
王熙凤生了闷气,就这么往床上一趴,似是打算就寝。
平儿却不这么想,那时自个儿同他耳语,说凤姐儿换了那样的衣裳过来时,爷分明就是忍不住的样子,如何会临时不来?
总不会还有比二奶奶更......大胆的人吧,平儿实在想不出会有哪位姑娘如此深藏不露。
披了件大氅,平儿正要出去吩咐金钏,便看见林珂携着一位面容嫽俏的姑娘进来。
“爷,你可算是过来了。这位是......”平儿其实是见过尤三姐的,只是她不曾想过尤三姐会在这时候过来,故而下意识问出口。
“一言难尽......”林珂没那心思解释,尤三姐在她身旁扭着身子,他已经很难静下心来,“三姐儿她......是来帮忙的,凤姐儿可还在?”
平儿愕然地点点头:“不曾离开,才说要睡下呢。”
“睡个什么,今夜怕是要很难入眠了。”林珂笑道。
尤三姐在旁听着,忽而眉毛一挑,心中顿觉惊讶不已。
“凤姐儿?不就是那个骄横跋扈的所谓二嫂子么,大晚上的竟然来了这儿?”
很快便恍然大悟,随即嗤笑起来。
“果然也是个厚颜无耻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一个多大年纪的老妇人,却总爱跟姑娘们混在一起,也不知害臊!”
尤三姐知道这两人有奸情,却没想到会这般大胆,光明正大的就串门送炮了?
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尤三姐乐呵呵地跟着进了屋子,便见床上穿着极为大胆的王熙凤正冲着门口勾指头。
平儿她们在门口说话,王熙凤自然不会听不见,一早就做足了准备,只等耕牛开始耕耘。
结果牛是等来了,却还多了个不速之客。
“哟哟哟,这不是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嘛,怎么这早晚了,还在我家老爷家里,甚至躺在姨娘床上等他呢。”尤三姐语气鄙夷之极,充满了冷嘲热讽,还在“荣国府”、“琏”、“我家老爷”这几个名词上加重了语气。
“你!”王熙凤震怒,所有情欲都化作了火气,登时跳了起来,指着尤三姐忿忿道,“呵,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尤家那个老三么,先前靠自己送上门攀附权势的那个?不好好做你的外室,倒来珂儿这里摆谱子?”
尤三姐好不容易抓着一个能嘲弄王熙凤的机会,优势又难得的这么大,当然不会放过:“‘珂儿’?西府的二奶奶什么时候同我家老爷这样亲了,都能用上如此亲昵的称呼?哦,前回在我家府上,遇到的可是不是琏二奶奶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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